这场纷扰直到下半夜才停当,整个后半夜,都能听到沈之杏的哭嚎声。
她喊着她不要去庵里当姑子,骂着她娘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怨着她娘出身卑贱,才让她被所有人踩在脚底。
可真是个大孝女。
沈非念让她吵得一夜没好睡,干脆起了个大早,她今日要出府办事。
在府门口正好遇到了送沈之杏去庵里的马车,沈之杏还在哭闹挣扎,对下人又打又骂。
她见着沈非念时,几步冲过来,骂骂咧咧:“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骂着骂着她还要动手。
沈非念擒住她手臂,另一手反手抽在她脸上,“啪”地一声脆响,响响亮亮一记耳光。
沈之杏被打懵了,捂着脸震惊地看着沈非念:“沈非念你这个狗杂种你敢打我!”
沈非念转了转手腕,又是一记耳光抽过去!
抽得沈之杏原地转圈,一屁股墩儿摔在地上。
“打了又怎么样?”
她可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柔弱千金,手劲儿大着呢,两记耳光下去沈之杏的脸都肿了起来。
“唉呀这是在做什么?”来人是二夫人,她身后下人手里还提了个包袱。
二夫人扶着沈之杏起来,俨然一副慈母神色,满脸都写着心疼:“三丫头,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今日一早就要去庵里,忙叫人备了些点心和衣裳,怕你去了那边吃不好穿不好。”
沈之杏果然感动得嗷嗷大哭,二夫人这点点假仁假义让她死心塌地,对二夫人比对自己亲娘还要依赖。
两人抱成一团,一个哄骗一个哭丧的,沈非念看着在心里翻白眼。
“七姑娘,你怎么打人,而且还打脸呢?”二夫人捧着沈之杏的脸,叹气问道。
沈非念却说:“打人当然要打脸,不然她怎么知道疼?”
二夫人被她的话噎住,转而问道:“一大早的,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去见渊王爷。”沈非念字字句句都要戳穿沈之杏的肺管子,“三姐姐放心,改日我会和渊王爷一起去庵里听你念经的。”
沈之杏“嗷”地一声痛哭,扑腾着又要跟沈非念拼命。
沈非念灵巧避开,乐得不行,和织巧上马车走了,她今日事情还多着呢,没时间陪沈之杏在这里闹。
金大腿顾执渊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收回铺子,她现在必须全力以赴在赚钱大业上。
这几天她收拾沈之楹和沈之杏的时候,铺子的事也没闲着,一直在翻帐册理头绪,对她母亲留下来的那十八间铺子已经掌握了大致的情况。
她去的第一家铺子就是成衣铺语裳楼,下巴上有颗肉痣的王掌柜见到沈非念时没有先前的轻慢,老老实实上前问好。
王掌柜给沈非念上了香茶,叹气道:“姑娘,其实语裳楼生意不如往常,真不是我胡绉骗您,京中前些时间开了不少新店,我们这边出个什么样式,那边就照抄过去,卖得还便宜,许多旧客都去了那边。”
“我知道,我已经去看过了。”沈非念点头,“所以我的想法是,自今日起,霓袖台改名柒裳楼,所有的新款衣衫价格全部翻数倍。”
“姑娘?”李掌柜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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