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巧又连忙查看了一番其他方位窗子,甚至偏门,全都被火焰堵死。
这且不说,在沈非念视野死角,一根房梁倒塌下来,重重地砸向沈非念的方向,织巧猛地扑过去抱着沈非念滚倒在一边,才堪堪避开!
两人抱坐在地上,被彻底围在火海中央,连院子里的树都快要被烧成焦炭。
二人相互对视,这仿佛是走到了绝路,很快她们就会变成两具焦尸。
……
西厢这边的大火早已烧红了半边天,在这暗沉的夜色里格外刺眼。
但不论沈府哪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半分动静。
沈之楹在刺绣,绣的是一朵红莲,针线细密,栩栩如生,她神色安宁至极,任谁见了都说一声不愧是相府嫡女,端庄娴雅,无人可出其右。
大夫人在颂经,佛前她也持不住庄重,面带愉悦笑色地颂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往生咒,在替沈非念超度,并在心中默念,菩萨显灵了。
二夫人在陪沈昌德闲话,两人并肩而坐,她会假假地问一句要不要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沈昌德则会如她所愿地说一句,莫要耽误了良辰美景。
三夫人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她的眼中有着无比的快意和解气,她女儿的一切苦难都是从沈非念这里开始的,现在沈非念终于要下地狱了!
下人们都得了禁令,各自回屋,不许外出。
全府缄默,无声狂欢。
这是一场,集体谋杀。
……
沈非念非常清楚,这场火不是无故而起,这府里也没几个人会来救她。
这些天他们对自己态度缓和许多,也只是看在顾执渊的面子上。
只有自己死了,那些人才痛快。
就算有个沈澜弦勉强算得上朋友,但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他在这府上都自身难保了。
可他们越是这样,沈非念越不想让他们得逞!
她忽然生出无比强烈的执念,她偏要活下去!
不止活下去,她还要活得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好!
好到可以将这些试图致她于死地的人,屠戮殆尽,斩尽杀绝!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找到出路!
生死一线间,沈非念忽然记起这处房间后面就是一方池塘——是的,池塘离得这么近,火却得烧得这么旺!
那么火势一定无法蔓延到后面去,那里是天然的隔绝带。
是她唯一的生路。
可中间有一墙相隔,无窗无门。
她狠了狠眼色:“织巧,砸墙!”
“好!”
沈非念将湿料子撕成布条作面纱系在脸上,跟织巧抓起身边一切可以用来打砸的东西,拼命地砸着那堵承载她活下去希望的墙。
浓烟滚滚里,两人就算挨得再近,也几乎都要看不清对方的脸。
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沈非念感觉呼吸极为困难不畅,力气比平时都小了许多。
……
沈澜弦看到沈非念院子方向处的火光时,心中大惊。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在这府上孤身一人了这么多年,对谁也不在乎,可忽然之间他不想沈非念死在他眼皮底下。
她那样的人,不该死得如此潦草荒谬。
于是他立时扔了手里的棋谱,往这处跑来,可火势逼人,他也根本进不去,短暂思虑好,便绕到后面池塘边。
可到那处一看,他神色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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