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的冬日午后，阳光暖洋洋地铺洒在大地间。
一间农家小院里，身形颀长的少年拿着毛笔，在四四方方的桌前，一笔一画地写下对联。
从容淡定的气质，英俊非凡的容颜，瞬间吸引了隔壁院子里正拿着剪刀剪窗花的少女。
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少年？
他是出门求学才回来吗？
张夏兰握着剪刀的手有些微颤抖。
当知青的这几年，她身边不乏追求者，甚至时常有青年说着露骨的情话。
可从不为情所动的她，只一眼，就被这个不同气质的少年吸引全部注意力。
仿佛似有所感。
少年忽然偏过头朝她这边望来。
电光火石间，俩人的目光就这么撞上了。
世间仿佛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后来，农家小院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村里人。
他们是来向才读完高中的乔国华求取对联的。
乔国华写得了一手好毛笔字，再加上文采过人，就顺便卖些对联，挣点小钱。
大过年的，来求取对联的人，不时同他说着喜庆的话语。
但乔国华与张夏兰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好似听不到这些，两颗心莫名就飞到了一块……
村子里有几十户人家，每人至少要两副对联，乔国华一共写了差不多百来副。
这期间，张夏兰就一直坐在当坝前剪窗花。
她窗花剪得好，后来买对联的人又向她购买窗花……
两个人莫名就被大家拿来取笑。
说郎有才女有貌，还都有本事，组成小家的日子绝对美滋滋。
张夏兰当下就被说得脸色发红。
而乔国华则是被说得心动……
挣到钱的他，鬼使神差地留下一小部分。
后来，拿着攒下的钱，换了一张布票，给张夏兰买了一匹花布。
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俩人同时想到过去，同时中断回忆。
张夏兰和乔国华同时望向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过去的追忆。
记忆这种东西，一旦被追忆，人的情绪就很容易受影响。
单单是看到二人眸底的水光……乔灵云赶紧带着乔念三离开厨房。
赵美美和乔灵雨、孟真也识相地逃之夭夭。
厨房里的俩人，彼此视线对望。
乔国华忽然伸出两只大掌，紧紧握住张夏兰的手：“说来，当年初见面，我也被你惊艳，但外人总以为，是你先看上了我。”
张夏兰被乔国华拉着靠在他的肩头。
她轻轻地笑了笑：“谁先看上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二十一年，不，马上就满二十二年了，国华，我们之间除了……从没吵过嘴。”
除了乔国芬来家里大闹那次，俩人的冷暴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还真的没红过脸吵过嘴。
乔国华的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想起自己这两个月对爱妻的怀疑……
他根本没有小女儿所说的那种开怀……
哪里能给儿女们做好榜样？
“对不起！”他忽然开口向张夏兰道歉。
张夏兰愣了一下，很显然也想起乔灵云所说的话。
哪有夫妻之间不会闹矛盾的？
闹了矛盾光是沉闷着不说出来，能行？
藏在心底的话，对方是不可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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