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泉芳街。
勾栏、赌坊、酒肆林立,是阳谷县著名的寻欢作乐一条街。
潇湘馆作为阳谷县勾栏中的头牌,就坐落在这儿。
潇湘馆三楼雅间。
西门庆点了一桌丰富的酒食,与白日鼠对坐。
他邀请白日鼠小聚,本是想着将白日鼠灌醉,然后趁机从这老鼠嘴中,撬出财富密码来。
可没想到,却反被白日鼠套路。
白日鼠这厮,从小混迹于三道九流,颇懂些人情世故,拍人马屁又不会让人生厌出厌恶之感。
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西门庆给舔得舒舒服服。
“大官人家财万贯、人又长得风流俊逸,实乃人中龙凤。承蒙西门大官人错爱,不计尊卑,心里有着小人。白日鼠今日有幸,能与大官人同桌共饮,实则三生有幸,真个是祖坟冒青烟了。”
“来,小人敬大官人一杯。”
说罢,白日鼠端起酒杯,给西门庆敬酒,但趁着西门庆不注意之时,将杯中酒洒到了身后。
西门庆被白日鼠吹捧得晕乎其晕,几杯酒下肚,更是飘飘然。
不过,这西门庆可是标准的商人,小算盘得得滴答响,哪里肯做无本买卖?
眼看着白日鼠“不胜酒力”,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于是他就开始追问白日鼠,最近是走什么发财之道。
白日鼠呵呵一笑,急忙摆手,“大官人见笑,小人哪懂得什么发财之道啊!”
“小人都还想请大官人赐教,如何当位有钱的爷呢!”
西门庆一听,当场就有些急了,搞了半天你丫的是在诓爷呢?
但他又想起白胜刚才在天霸赌坊,输掉千两白银,眼皮子都不动一下……他又觉得,白日鼠这厮,是在扮猪吃老虎。
于是,西门庆继续旁敲侧击,“那白爷之前不是说,千把两银子都没放在心上的么……”
白日鼠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抚掌大笑,“不敢欺瞒大官人,其实那银子,并不是小人的,所以花起来就不心疼咯。”
“哦?此话怎讲?”西门庆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那些钱,是我哥哥给我的。”
“我哥哥呀,能干得不得了。最近做生意,狠狠赚了一笔……那些个金银珠宝,就像水一样,哗啦啦流到他口袋中。”
“我哥哥这人吧,啥都好,就是胆子有点小,他迷信劳什子的诸如‘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种歪门邪说。哥哥发了大财之后,时不时就让小人拿千两银子散出去,说当是积德行善,如此这般,才守得住财。”
“大官人您也知道,小人没啥本事,就好赌……所以得了哥哥交代的任务之后,就想着让赌坊的兄弟们,也沾点财运。可那些眼皮子浅的家伙,天降巨富,都接不住……说到底,这些银钱,就该是大官人的福气。如若不然,千两银子也不会就这么齐刷刷进了大官人的口袋。”
“至于其他的那些有的没的浑话,是小人平日里受尽了那些踩高拜低的鸟人气,这才想着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昂一把。”
白日鼠道。
听着白日鼠的一番话,倒也头头是道,西门庆便未起疑心,而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问道:“原来如此……”
“不知你这位哥哥,是得了什么机缘?求得财道!”
白日鼠故作神秘,摇摇头,“这个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小人要是懂那么多,早就不当这每日担惊受怕的小毛贼了。”
“大官人要是想知道,你问我哥哥便是。”
“不瞒大官人,小人与哥哥约了在这潇湘馆会面……一会儿哥哥来了,您问他便是……”
白日鼠还没说完,“吱呀”一声响,就见一个身材矮小、样貌丑陋的男子,拥着潇湘馆的柳儿姑娘还有花儿姑娘两位高质量花魁,进来了。
那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英勇神武的带刀男子,看起来像是保镖。
不知怎么地,西门庆见状,有些犯怵。
啪!
白日鼠放下酒杯,急忙恭敬迎了上去,“小弟见过哥哥!”
武大郎抬起那双锐利的眼眸,瞟了那西门庆一眼,神色立马黯淡了下来,爆喝一声,对白日鼠道:“爷让你去散财,你倒好,与人在这吃酒,还想不想混了?”
白日鼠点头哈腰,“哥哥莫急莫慌。”
“小弟早已按照哥哥吩咐,将千两白银尽数散去,这才敢来见哥哥。”
“对了,这位是阳谷县的西门大官人……”
武大郎头也不抬,不屑地说道:“爷管你什么西门大官人、东门大官人的,你要是敢耽误爷的大事,看爷不打死你。”
“这儿还有一千两白银,你尽管拿着散去。要是不够,再来管爷拿便是。”
“杨志!给他!”
“小弟遵从哥哥的吩咐。”
白日鼠从杨志手中接过几块金灿灿的金子,又朝着西门庆拱拱手,“大官人,小人有事,先行离去,有机会再聚。”
说罢,他便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到门外,躲了起来。
武大郎淬了一口,骂道:“这白日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又对杨志道:“杨志,你出去盯着点,看那老鼠有没有按照爷的吩咐,好生干活。”
“是!”
杨志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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