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儒家而言,孔子的地位无疑是最为崇高的,从他逝世的第二年起,在他的故乡,鲁哀公已他的三间故居为基础,建立起了拜祭他的孔庙。
这就是文庙的起源。
孔庙建成之后,各地纷纷效仿,开始大肆兴建文庙、孔庙、圣庙、夫子庙等拜祭孔子的庙宇,然后又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随着儒家的兴起,形成了规格极为统一的文庙。
现如今的文庙,已不再是单纯的孔子拜祭之地,而是变成了儒家的圣地,祭祀的也不止是孔子一人,还包括孟子、荀子等儒家先贤。
而除了祭祀之外,文庙还拥有了另外一大功能,那就是儒家的大本营。
正如天静宫被视为道家大本营一样,文庙则被视为儒家的大本营,稍有区别的是,随着中原大地的四分五裂,被视为正统的儒家大本营也被一分为二,北还是在孔子的故乡,鲁地曲阜,而南则在会宁文庙。
既然会宁文庙被视为南地儒家大本营,规模自然也不会小,除了最为中心的问心殿之外,还有德配天地、道冠古今、大成殿、明伦堂、尊经阁等殿堂。
因孔子被视为千古帝师,因此,整个文庙的建筑,其整体色彩采用的也是只有皇家建筑才能拥有的最高建筑等级色彩――红墙黄瓦,并配有陛阶石等明显具有帝王身份象征的装饰。
从表面上看,这是儒家地位尊崇的象征,可实际上不可否认的是,相比汉朝的儒家地位独尊,现在的儒家已式微了太多太多,被道家压了一头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别的暂且不说,就连很多儒家出身的达官贵人,都已经以终日口谈玄理为荣,至于像董仲舒和郑康成那种贤者级别的大儒,已有近两百年未曾出现过一个了。
在这种情况下,文庙就成了儒家最后的坚守。
而张籍,则是文庙现在的主持,六品士人境大儒,国子博士。
也就是阮留之即将带郑经拜访之人。
这确实是郑经头一回见这个时代的大儒,因此他稍感压力,于是在进文庙之前,连忙向阮留之打探起张籍的来头。
“呵呵,说到老师的来头,可一点都不小,若不是……”
阮留之简单讲起了张籍的来历。
说起来,张籍的来头确实还不算小,其祖父曾任散骑侍郎、太子洗马,其父亲也是前朝录事参军、尚书祠部郎中,勉强算得上是身出名门、家学渊源。
而他自己,从小就才智出众,有思理,十四岁便通《孝经》、《论语》等,后金榜题名进太常寺任太常丞,因精通儒学兼任东宫学士。
这原本是官运鸿通的迹象。
只可惜,他兼的是前废太子的东宫学士,在前太子被废后受牵连,转任国子监博士,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成为了阮留之的老师。
再后来,则是入文庙,逐渐凭学识和名望成为了现如今的文庙主持。
郑经:“……”
原来是站错了队!
他听了之后,先暗暗下了一个结论。
正当他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表现时,阮留之又笑着来了一句:“老师是出了名的善辩,一会你可得多加小心。”
郑经:“……”
听起来好吓人的样子!
说实在的,被阮留之这么一说,还真是弄得他稍稍有些紧张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
说起来,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见过的大人物其实已经不算少了,有权势的,有王爷,有太子爷,有正三品的大鸿胪和会宁府尹,有名望的,则有诸糅真人、慧存国师、阮留之等。
而论地位和名望,
这即将见的张籍顶多也就跟诸糅真人相当,可他现在还真有些犯怵了。
为什么?
因为儒家之人是出了名的难缠,太喜欢讲大道理了一点,而他自己,接下来还将推出**论,摆明了要跟儒家对着干一大仗。
咱是不是得先低调一点?
他暗暗思忖道。
很快,他在阮留之的引领之下,见到了那位被命运捉弄,错失了当太子太师机会的当世名儒。
这是一位年约五十许,高冠博带、表情严肃的老者。
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秉着低调的原则,他静静地站在了阮留之的身后,一声也不吱,静候阮留之去应对。
“哼,阮留之,你这逆徒,竟然还有脸回来见我!”
先出声的却是张籍。
摆明了的一记下马威。
很显然,这位儒家大儒,在多年之后又一次见到自己曾经的弟子后,还在为曾经的高徒中途转投道家而耿耿于怀。
“哈哈,老师又何必计较呢?正所谓殊途同归,只要是求道,又何必分什么儒家道家。”
阮留之则是笑嘻嘻地回道。
这倒是郑经所未曾见到过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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