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他又问道:“我的第三个问题来了,那么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满座鸦雀无声。
卢勋那么一问,大家也总算明白了,郑经之所以那自身来举例,当众道出他的百年世家计划的真实用意,可问题到底出在哪,但谁也没法一时间来说个清清楚楚。
“第一,现有的制度在财富分配上存在大问题。”
郑经又出声了。
他的讲道进入了第三阶段。
“说得直白点,我之所以能赚钱大量财富,是凭自己的努力和真本事,但财富的最终来源,却是取之于天下,可最终的结果是,只是好了我自己一家。
“财富取之于天下,但却只是好了一小撮人,这不是制度上出了问题是什么?”
他接着又解释道。
众人:“……”
好像是这个理啊!
“第二,是我们在观念上存在了大问题。”
郑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紧接着他又说:“按照咱们儒家的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按照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理应是天下大于国,国大于家,家大于个人。
“可是在过去数百年来,这一句话已经被严重曲解了,变成了家大于国,几乎所有的读书人,一有好处,就先想到的是家族,而不是去报效国家,为天下百姓着想。
“这也是问题根源所在。
“在这一点上,咱们儒家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震耳欲聋的结论来了。
一批制度,二批儒家!
这结论却是是有点猛,结果是弄得满座又是鸦雀无声。
郑经的结论有道理吗?
太有道理了。
打个比方说,他印书赚钱,虽然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可钱的来源确实是来自于天下,卖一万本书出去,赚的是一万个人的银子,但最终享受好处的却是他自己,而不是国家或天下百姓。
同样的道理,那些世家、士族,赚的是天下人的钱,但好的还是自己。
这确实说明财富分配制度存在大问题。
这没啥可争议的。
可问题是,郑经的第二个结论,却是把问题直指儒家。
在指责儒家没有把道给传好!
在座的这些人,除了一个阮留之是道家的以外,剩下的全都算得上是儒家的好吧,并且,在场还有张籍这位儒家的守门人在,让大家怎么来接这个话?
“唉,浪之你这话说得我很是惭愧了,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最终,还是由张籍出面,来接下了这个锅。
这个锅他还不得不接。
要知道,自汉独尊儒术以来,始终就是儒家的思想在影响着天下人,而成为世家或新兴士族的,其核心人物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儒家的读书人。
现有的世情也是,一旦有好处,几乎所有的读书人先想的都是家族,而不是国家和天下。
那这个锅儒家不来背还有谁来背?
而张籍作为儒家守门人,六品士人境大儒,也是有面对问题的境界和勇气的,因此稍稍纠结过后,他还是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只不过他在承认过后,又问道:“既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那浪之你可否有解决之道?”
他又把难题甩回给了郑经。
竟然还要为难我?
郑经又暗暗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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