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个书呆子,读书虽然厉害,可人确实懦弱的,在她面前根本就不敢大声,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给她立规矩。
被马踢过脑袋后变化竟然会这么大?
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避免被遣返荥阳郡,她佯作乖巧道:“好。”
从荥阳郡到豫州城,距离也就七八十公里,并且又是顺流,因此客船在行经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还不到中午时分,就快抵近豫州城了。
该准备下船了。
“你的行李呢?”
做下船准备的郑经问道。
郑书笙:“行李?我没有行李啊。”
作为逃婚者,能假扮书童逃出郑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又哪敢带上大包小包?
郑经:“……”
我这是带上了一个累赘不说,还遇上一吃白食的了?
他不由得问道:“你不会啥都没带吧?那要是没遇上我,你在路上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
“这不有你嘛,路上要花的银子,我已经派墨庆和书香送你府上去了啊。”
郑书笙不以为然道。
郑经一下又傻眼了。
“大小姐,你父亲派人送去的那笔银子,我根本就没带出来啊。”
他即刻就道出了一个事实。
那笔银子,他昨天确实是收到了,可不愿意欠郑氏太多情分的他,今早在离开时,把那笔银子搁在了桌子上,并且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准备穷游,以磨练自己。
而他身上所有的盘缠,也就是原来的郑经留下来的一些节余,这些节余供他自己穷游一些地方勉强足够,可若是再捎上郑大小姐这样一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的话,就远远不够了。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仰天长叹。
唉,果然是人不要理则无敌啊,早知道那银子是这地主家的傻丫头送去的,咱还要啥脸,充啥君子,直接背上就好了啊!
此时的他悔恨不已。
郑书笙顿时也傻眼了。
因为是离家出走,为避人耳目,她身上肯定是没法多带东西的,而为了装书童,她甚至连随身的首饰之类的,大部分都摘了下来没带,就揣了一点碎银子,孑然一身出了门。
这一路指望的,就是提前送去书呆子那里的那一大笔银子。
谁知……
“那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多,也就不到二十两吧。”
郑经又道出了一个事实。
别看原来的郑经已经是举人老爷,并且平时一向也比较节省,可毕竟成为举人老爷还不久,并且在中了秀才之后,人际交往方面的花费也多了,因此留给他的节余其实并不多,也就差不多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能干嘛?
若是在荥阳的话,二十两银子勉强能买上一亩良田。
而若是花在进京赶考上的话,也勉强够一个荥阳的举子去到大夏国京城会宁城赶个考,但那得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必须得是在会试前夕,因为只有在会试前夕,考生在路途才会有公车接送,也就是用不着自己花车旅费。
而现在,不仅车旅费得他自己掏,连郑大小姐在路途的花费也得由他负责,这又哪够花?
觉得银子远远不够花的则是郑书笙。
作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平日里开支自然是大手大脚的,这二十两银子换做是在平时,她几天就能把它给花光。
现在,就算时过境迁,出门可以尽量节省,可吃饭要钱,住宿要钱,车马船要钱,依她的花费标准来看,这二十两银子又能够两人花几天?
勉强能花上半个月不?
这家伙果然是脑袋被驴给踢傻了,送上门的银子他竟然不拿!
再次腹诽了某人一句之后,她愁眉苦脸地问道:“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带着你一路要饭要去余杭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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