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安与白月儿二人在沿河行了十里路后来到一处军镇,购置了马匹后一路南下。
“临行前我听文先生的意思,他已经铺了三年的长线,这长风镇接应晋王一事,可算是他走的第一步定着?”
也不知道走在前面的白月儿是没听到还是故作深沉,一声不吭,这让殷子安有些郁闷,于是纵马上前,与白月儿并排而行。
“嘿,丫头,你哪里人?”
白月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说道:“首先我不叫丫头,其次,你少来打听姑奶奶的事。”
“哟,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见白月儿回了嘴,殷子安便来了兴致,一副抓住他人小辫的得意嘴脸:“我还偏要叫,丫头丫头丫头。”
白月儿甩下一个白眼,显然没打算再搭理此人。
“丫头你可是文先生叫来保护我的?那你可得留意着点,千万别死本世子后头。”
“快些死。”
“我这人就是听不得别人要我做这做那,你要我快些死,我偏要慢慢死给你看,活到个七八十岁,给你丫头养老送终!”
“呸!”
“哎,你这人咋还听不懂好赖话嘞,我这算不算一厢情愿?”
“不过说啊,这天下想杀我的人比那西岩山上的石子都多,要是我死了这事小,可我死了你这丫头可怎么办呀?”
“那就当他为民除害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信不信本世子到了长风镇就先把你给祸害了?”
“知道自己的脑袋几斤几两就别在外面一口一个世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脑袋多值钱?”
“那又怎样,这天下自称世子的人多了去了,说到底你还是不想我死对不对?我早在泰安城就看出来了你这人刀子嘴豆腐心,是不是被本世子一语中的了?”
白月儿终于悟到何必与此人多费口舌,索性薄唇一闭,修起闭口禅。
殷子安继续叽叽哇哇说了半晌,似是许久没有听到身边这小娘子的声音,拿出一副求饶的语气:“哎呀,那我不叫你丫头了。白大小姐,这前路漫漫,你我二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的呢,没必要一直这么对我冷眼相向吧?”
话才说完,殷子安便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失礼,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找补,转眼见那白月儿置若罔闻一般,殷子安也懒得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挠了挠头,纵马向前。
……
长风镇位于徐肃边境,再往南去便是交州,这一片商路极多,来往客商络绎不绝,长风镇借此扶摇直上,这些年的发展尤为迅猛。殷子安与白月儿离那镇上还有个几里地,便已能沿路见到不下一手之数的商贩和茶摊。
二人来到镇上,在白月儿的安排下住进一家客栈,之后便来到镇东处的一家茶摊,干坐着喝茶。
“能让本世子专程跑来给他接风洗尘,就算是晋王殿下也得给个三分薄面吧,事后还不得拉着我去他府上坐坐?”
白月儿瞟了他一眼:“你再说一句世子,别等他人,我就先把你给做了。”
殷子安嘿嘿一笑:“姑娘家家,总说打打杀杀的也不好。”
说完殷子安看了一眼白月儿的装束,说道:“你这男装何时才能换了去,我看着别扭。”
“那就把眼睛闭上。”
殷子安倒也听话,真就把头扭朝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天色渐晚,行路的客商也少了许多。殷子安一手撑着下颌一手在那木桌上铎铎敲着,嘴里念叨:“还要等到猴年马月……”
白月儿张口便道:“等着便是,就你话多。”
等到后面,那茶摊的老板已经开始准备收拾,白月儿抬头看那天色也已不早了,于是起身说道:“你若是觉得疲累了就先回客栈休息。”
殷子安说道:“你去哪里?”
“我去那山坡上接着等。”
殷子安提剑紧跟着站起:“我随你去。”
二人于是又在那镇外的山坡上等了一阵,但见星月高悬,路上早没了行人。
殷子安说道:“莫不是文先生记错了时候?”
这下就连白月儿也有些动摇,没有反驳出声。
这时远处路上隐隐约约有道人影,殷子安和白月儿二人一起起身看去,趁着月光,隐隐见得那人一身黑袍黑帽,帽檐遮住面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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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林中的小路上踉踉跄跄向着这边走来。
“这位就是晋王殿下?”
白月儿似乎不敢吃定主意,殷子安继续说道:“这个时候独自走在路上的若不是晋王殿下的人,可多半就是贼了。”
“下去看看。”
二人来到路上,由白月儿率先上前打探,殷子安站在路边将剑抱在胸前遥遥看着。
只见得白月儿与那人交涉一番,行事颇为熟稔,殷子安双眼微眯,心想这丫头倒不像是那种久居闺房的深院丫鬟,除去那在魁星楼里被青衣儒生打磨出的文弱气质,倒是一副江湖做派。
白月儿朝着殷子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殷子安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去,才走了数步,便隐隐见到那人黑袍下泛着银光的铠甲,心中一凛,这人莫不是个将军?
走近一看,殷子安顿时眉头一皱,那人银甲上血迹森然,在月下黑红交错,好似从血池之中捞起一般,已然结成了一指宽的血痂。
虽说此人伤势看着触目惊心,可殷子安并没有要上前帮衬的意思,只是在一旁安静看着白月儿将那人扶到一旁的巨石旁坐下。白月儿取出提前准备好的信物,那是一个东海玉制成的玄龟配饰,殷子安心想跟在文先生这么些年,怎么从没见过后者有这么贵重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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