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没有多说,自顾自地收拾灶台,待一切打理完毕,老人从那灶旁取出一坛老酒,提着三个瓷碗坐到一旁,殷子安心领神会地坐到老人对面。
“正好这还有坛好酒,正愁没人对饮尽欢,可有这雅兴陪老夫喝几盅?”
“乐意奉陪。”
老人悠悠坐下,拆开酒坛泥封,倒了两碗,与殷子安喝了一口。殷子安道:“这酒是那女儿红?”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个啥酒,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客人落在店里没带走,我琢磨着这好些日子过去都没人来取,一直摆在这也不是个办法。正好今日有人对饮,喝就喝了,大不了那人来了咱在赔他。你别说这喝了两口,这滋味不错,就是柔了些,像娘们喝的。”
殷子安瞟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白月儿,笑道:“老人家若是不嫌弃,改日在下送你几坛这交州的玉冰烧。”
老人挥挥手道:“算咯,人老了消受不起这些个,两碗黄酒,足矣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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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安道:“在下殷有成,老人家怎么称呼?”
“田虎。”
……
一戏引得三城人动如潮,遍地碎银贱如石,满天红捎作飞花,此等盛景固然有夜白衣名声在外的部分,还有一半却是这最后一场的噱头,毕竟这戏不比诗赋,是看一场少一场,更别说这一年到头只演两场的少班主大人。想必那些因事未能到场的名门子弟,听此消息恐怕只得捶胸顿足,直道余生遗憾莫过于此。
在此之后的夜阑迎来一年之中的冷寂时候,楼中伙计陆陆续续回家去,当那位夜阑老阁主登楼望向城内人来人往,不禁将身上的球衣拥了拥。
在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狐媚声音:“早闻这夜阑少阁主夜白衣从不示人以真容,今日登楼来才知这江湖传闻所言不虚,本座这一路登楼来,愣是连那少阁主的影子也没见到半个,怎么,老阁主这是在那夜白衣封箱后就将其送出阁去了?”
老人转身走进里屋,见到那一身红衣薄纱的妖艳女子,目不斜视地坐到一旁。
女子解下蒙面红纱,将那倾国容颜一展无遗,随即拿起那桌案上的一副玲珑玉扇在手上来回把玩,坐到一旁,双腿交叠,自是风情万种。
老人给女子倒上一杯茶水道:“夜阑简陋,风凌阁阁主大驾光临,招待不周之处多多担待。”
红衣女子一笑道::“老阁主怎与我如此生分?这也不是本座第一次到这夜阑来了,也没指望这夜阑能有那白狮楼的珠光宝气,只不过是来叙叙旧,老人家不必这般一本正经吧?”
老人脸上也露出一副和煦笑意道:“为人处世这般习惯了,慕阁主此番造访我夜阑有何指教?”
“正巧路过而已,过来看看。想必过年也就在这了。”
老人喝了一口茶道:“过年楼里没有外人,凡是都得麻烦慕阁主亲力亲为了。说起来此行没将你妹妹带上吗?”
红衣女子说道:“你家夜白衣封箱之后倒是一了百了。这江湖上再没了南白衣,这北白狮可还名声在外,我那妹妹还没这闲心到你这夜阑来看戏。”
老人没有再说话。
红衣女子见状一笑道:“前些日子你家那少阁主封箱,武明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就差那镇守一方的南平王刘瑾。夜阑此番赚得多少银子?”
老人说道:“不比白狮楼的多。”
“你这老头说话倒是圆滑,江湖上都传你八面玲珑,本座看来就是个烂泥里的泥鳅。”
老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片刻之后忽的想起一事,说道:“听说那晚你让人在城南截杀秦王世子,看来结果不尽人意啊。”
红衣女子点头道:“咱们世子殿下的本事,倒是小觑不得。”
“殷子安如今就住在夜阑之中,你不如让我去了结了他。”
红衣女子听罢一脸玩味道:“老阁主在这江湖上一诺千金,当年你应承过我一事,这千金一诺若是用在截杀一位守定后生身上到底还是辱没了阁主的名声。这些事让我阁里的人来做就是,就不脏了老阁主的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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