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老阁主是要留你在夜阑了?”
白起点点头道:“他说过些日子就能见到我哥了。”
殷子安回头看了一眼白月儿,心想这夜阑老阁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那白钰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你回屋去吧。”
“师父是要走了吗……”
殷子安笑道:“你师父在这里等人。”
“哦。”
看着这白家后生挠着头又走进夜阑的背影,殷子安轻声说道:“让他在这夜阑多留些时日也不知是好是坏。”
说罢殷子安又想起一事,感慨道:“此番好不容易见到陈九,本想着年后找她好生说说话,问下当年的事情。没想到她走时连个招呼都不打,怎会这般匆忙。”
白月儿生怕横生事端,在过年期间一直不敢与这所谓的同门师姐相认,哪怕是除夕夜时二人坐在一处,也只是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二人都没将话说破,事到临头也更不好挽留。
“罢了,来日方长,殊途同归,既然知道陈九如今名叫燕六,又是在夜阑底下做事,要找她人倒也不难。”
白月儿看着前方问道:“我们在此等人?”
“嗯,想来快到了。”
白月儿没有多问来者是谁,只是多说了一句:“要我同去?”
殷子安点点头道:“嗯,同去。”
二人就站在那煌夜剑行帖的石壁前,半晌后只见那巷口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当头一匹高头大马,毛色赤红,间无杂色,极为雄伟。赶马人半着将军甲,银白披风,器宇轩昂,一头丝发整齐束在脑后,眉眼间自有一股杀伐凌厉之气,在其身侧是一杆白蜡梅制成的银枪,枪头由麻布包裹。
马车车身漆黑,以金镶边。车头车尾皆有龙首装饰,皆昭示着来者身份地位的非同凡响。
殷子安抬眼看去,与那赶车的将军对视一眼,侧身与白月儿低语道:“我这秦王世子的身份暴露出去,武明城里定是有人坐不住屁股的,这不就来了?”
马车停在距离石壁十步之外,片刻后从车上走下一位身着寻常云纹锦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体态魁梧,想来平日里多有锻炼,可也难掩其中年发福的迹象,脸部略显臃肿。只见其腰佩长刀青玉,下车时那腰间玉佩琳琅作响,十分悦耳。
殷子安微笑着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小侄殷子安,拜见南平王。”
那被称作南平王的中年男子抚摸了一把腰间青玉,脸上笑意如春风和煦,大步走上前来。
“子安这许多年未见,这大过年的到这交州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本王也好叫下人提前安排。这般仓促倒显得本王招待不周了。”
“哪敢叨扰王爷。”
南平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锦囊,笑道:“你我二人多年未见,此番我这当叔叔的来得仓促,也没好好准备赠礼,临行前挑了几件上等的东海玉石送给侄儿把玩,你看如何?”
殷子安接过道:“多谢王爷。”
“你我私下里叔侄相称,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怎么叫着舒服怎么来就是。”
殷子安哈哈一笑道:“是了,有劳叔叔上心。”
南平王四下看了看,说道:“小侄这几日就住在这夜阑?”
殷子安点头道:“家父与这夜阑阁主有些交情,此番到武明城来就在夜阑暂住了几日。”
南平王脸色一变埋怨道:“我跟殷大哥就没这份交情了?”
殷子安苦笑一声:“叔叔知道小侄没有这意思。”
南平王哈哈一笑道:“下次要再到武明城来,提前跟你叔叔说一声,王府还有好些别院空着,这自家屋子总比这戏楼睡得舒心不是?”
殷子安笑道:“叔叔说的是。”
二人寒暄一番,南平王看向殷子安身后的白衣女子道:“此人就是传言中将那玉岚山闹得鸡犬不宁的蓟北轩传人?”
白月儿作礼道:“小女白月儿,见过南平王殿下。”
“小姑娘这一路上可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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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安笑道:“叔叔说笑了,既然都是传闻,其中真假听个乐呵就行,何必较真呢?”
说完殷子安看向那南平王身后的白甲将军,拱手道:“那想必这位就是离苏前辈了。”
那白甲将军拜道:“末将离苏,拜见世子殿下。”
枪圣离苏,大元评新武榜开榜第五,在南平王麾下执掌三千素王甲,镇守武明城南平王府。
“将军登那大元评武榜已有将近十年光景,小侄没有记错的话,将军可从没掉下过那前五之位?”
那白甲将军抱拳道:“名不副实罢了。”
说起这茬,南平王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昨日大元评出榜,小侄此番登那武榜天下第十,可喜可贺。不过去年那天下第九俞宝常今年没能入得武榜,小侄可否给叔叔透个底,此人是否败在了小侄手下?”
殷子安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道:“小侄要是在这交州地界杀了人,叔叔可是要公事公办?”
南平王挥挥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侄在交州别说杀他一个俞宝常,就算把那天下第一风长庚杀了叔叔也给你扛着!”
殷子安苦笑道:“小侄哪有那通天的本事。”
说罢殷子安又继续道:“话说回来,小侄确实是没有杀那俞宝常,只是断了其浑身经脉窍穴,废其武道一途,这俞宝常身为偃术师虽说还有那机巧的功夫,可晚年武道尽失,差不多算是废人一个了。”
“小侄真是好手段。”
殷子安摇了摇头道:“小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此人存心杀我,我又怎会 下此狠手?说到底此番入那武榜前十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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