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安挥手道:“侥幸侥幸。”
说着殷子安又问道:“刘将军这几个月来身在何处?”
刘起屏轻叹一声,说道:“这几月来末将先后去了平遥,安阳,陵阳几城,皆无晋王下落。现今来到这广静城中,本想若是再无所获,便去武明城碰碰运气,没成想正好在此处遇到公子,实属不易。”
殷子安柔声道:“辛苦刘将军了。”
刘起屏想起一事,一拍脑门问道:“殷公子可是寻到了殿下的踪迹,这才赶来广静城?”
殷子安一笑,指着前面的酒楼道:“难得来到交州一趟,怎么能不好生吃顿鱼。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进了酒楼要了雅间落座,殷子安先要了两壶烧酒给几人倒上,随后看向刘起屏问道:“对了,前些日子林将军领兵入交州一事,刘将军可有耳闻?”
刘起屏一愣道:“末将一直苦于找寻晋王下落,关于林兄入交州一事确实有所不知。”
殷子安道:“你二人同为晋王麾下将领,此番林将军前来交州,正好与你有个照应。改日我就送刘将军去林将军军中,刘将军意下如何?”
刘起屏面露难色:“末将此番护送晋王殿下离京,路上横生事端,没能护得晋王殿下周全,如今殿下流落交州生死不明,末将愧对昔日袍泽,还有何颜面前去林兄军中。”
殷子安没有多言,只是喝了一口酒,待得那道红烧鲤鱼端上桌来,殷子安拿起筷子笑道:“这交州的鱼可浪费不得,刘将军不妨尝尝。”
刘起屏尝过一口后便放下碗筷,心事重重地看着一桌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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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安见状也放下筷子道:“刘将军还在思量晋王一事?”
刘起屏面露哀色道:“晋王殿下下落不明,末将岂敢懈怠?”
殷子安没有理会刘起屏的唉声叹气,过了半晌,殷子安看着窗外缓缓说道:“晋王现就在广静城中。”
“在那宋府之中。”
……
三人从那酒楼中出来,刘起屏本欲直奔宋府而去,却被殷子安伸手拦下道:“刘将军这就要去宋府?”
刘起屏愣在原地,殷子安笑道:“不瞒将军,我与白姑娘同样急于寻找晋王下落。得知晋王身在广静城时第一时间便来到这城中,但你猜为何我二人入城后不直接前去那宋府上?”
刘起屏犹豫了片刻,冷静道:“有人暗中随行?”
殷子安平静道:“将军心如明镜,自有思量。”
说罢殷子安又道:“晋王殿下现在宋府之中没有性命之忧,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这广静城。可若是你我就这般贸然前往宋府,反倒给晋王殿下带来不小隐患。将军且随我二人在那客栈中住上几日,待我与白姑娘将这城中眼线清除干净,没了后故之忧,我三人再去那宋府面见晋王殿下如何?”
刘起屏点了点头,拜道:“殷公子想得周全。若是这几日有用得到刘某人的地方,公子尽管吩咐。”
殷子安笑道:“那就劳烦刘将军了。”
三人遂回到客栈之中,眼看着天色渐晚,几人各自回屋休息。殷子安取下背上的沧泷剑匣,一如往常那般入定行气入剑匣。
刘起屏在那桌前静坐到了后半夜,直到三更天,一夜未眠的刘起屏站起身来,只见那窗台前停着一只通体墨黑如鸦般麻雀大小的鸟儿。这鸟来自南方,通体墨黑,唯有脖颈处的毛有一圈银白,故被爱好养鸟的世家子弟称之为“银环追”。
北地辽阔,牧民捕猎少不了鹰犬相随,于是就诞生了一批熬鹰训犬的世家好手,这些年被各大豪门争相拉拢,各立山头。前朝北人南下,不少诸如此类的偏门技法被传到中原,落地生根,在这样的磨合中各类技艺进化神速,熬鹰也不局限于北地雄鹰,而更多的把目标转向南方一些小巧常见的鸟种,用以传送书信,探查情报,而这其中又以“银环追”敏锐易训为最。可所谓易训也只是相对而言,寻常世家子弟根本没有那养得起一位技艺高超的熬鹰师傅的财力,更别说有没有那层兴致所在。
眼下这般奇巧之物竟会出现在这广静城的客栈之中。只见刘起屏从袖中取出一张先前备好的一指之宽的字条,将其卷起绑好以火漆封边,再与那“银环追”的右脚绑在一处。月下一人一鸟站在窗前,刘起屏看了一眼远山,双手一抬便将那“银环追”送出窗台。那鸟儿在月下扑着翅膀飞入高空,随即便以一个极为迅捷的速度向北飞去。
然而还未曾见得这鸟儿飞出客栈百步之远,月下一道银光惊鸿一现,正正好穿过那通体墨色的鸟儿身躯。可怜那尚未飞入云际的“银环追”就这般丧命,那对翅膀僵在半空,继而直落落向下掉去、
刘起屏心中大惊,从窗口自高而下看去,只见一道白色人影站在街边,右手一抬,正好将那自半空倏然坠落的“银环追”一把握着手中。
这白月儿抬眼看向刘起屏的方向,展眉一笑。
“好一个‘银环追’。”
刘起屏连忙转身,只见一道黑袍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门口,双手交叠抱在胸前,正倚着门满眼戏谑地看向屋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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