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地不起的白衣女子眼前模糊一片,但似乎隐隐听到了眼前男子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那如若两个血孔一般的眼中当即涌出两道血泪。
黑衣男子将白衣女子的上身小心托起,让其半躺在自己怀中,整张脸埋在那女子发间,嘴上不停在说“对不起”三个字。
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年颤声道:“白大哥,姐姐她……”
白衣女子似乎想要说话,却只觉得喉咙间涌上一口鲜血,只发出含糊不清的一些声音,最后只得颤颤巍巍伸出手来,从怀里取出一块被鲜血浸染的白布,递到眼前这位黑衣男子的面前。
男子一手撑着白衣女子,一手抹过脸颊,将那白布接下,打开后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枚玉佩,是那两尾鲤鱼如太极图般互相衔尾的图样,如今在其上密布裂纹,沾染了点点血迹。
男子才强行平复下来的双手再度剧烈颤抖起来,在一旁的少年看着眼前两人不知所措,只好站在男子身后扶着其肩膀,却不敢出声劝慰。
这时只见得一道杀机涌现,少年目光一凛,当即转身向着那道气机狂奔而去,与其正面向撞之后整个人倒飞出去,在那身躯上当即划出几道深深的伤痕。
“九合印。竟然是你……”
那位玉岚山大长老的脸上青白不定,神情说不上是亢奋还是怒急,显然是认出了眼前这黑衣男子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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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白钰,本以为你几年前就死在那青云崖下,没想到你竟是大难不死,带着这宗门气运之物苟活至今。难怪老夫说白家为何胆敢私通宗门大敌,正好今日你二人一起在场,老夫一并清理了,再将这九合印重新送回隐池便是。”
那名叫白钰的黑衣男子收好手中的那枚双鱼玉佩,将白屏放下,缓缓起身,似是喃喃自语道:“前任宗主逐我出宗门,将这九合印赠我,想必就是为了这一日由我亲自来清洗这玉岚山的污垢。”
这时在那孙兴樘身后的磅礴气机顷刻之间凝聚成丝丝银线,互相交叠,向着白钰袭来。
白钰一手伸出,将那玉印握在手中,那玉印当即化作一柄长剑模样。白钰剑起落雁式,一剑将那万千白线斩去,一剑递出,竟是将这天试场地划出一道丈宽的沟壑。
孙兴樘目光一凝道:“你竟也是守定境界?”
白钰盯着面前的老人一言不发,孙兴樘片刻后大笑道:“难怪,你小子及冠之年便早早入微,当年带走九合印,窃了本宗几十年的大气运,至今能有这般成就倒也不足为奇。”
说罢孙兴樘双手再起,站在一旁的公孙卫见状要走,白钰侧身给了一旁的三两一个隐晦眼神,后者当即向着那公孙卫飞掠而去。
孙兴樘袖中银线朝着飞奔向前的三两缠去,瞬间便将那四肢包覆其中,然而就在下一刻,那被银线缠身的三两周身皮肤竟以一个极为诡异的方式层层绽开,从里面流淌出墨绿色的浓稠液体,自那银线之间缓缓渗出。孙兴樘被这诡谲手段唬住,一时间不敢妄动,只待片刻之后,那前一刻才被银线缠身的少年竟在银线之间凭空消失,化作了一滩墨绿色的浓水,并且向着公孙卫所在方向极速掠去。
公孙卫眼中的惊惧之色随着那滩绿水的逼近而极速放大,下一个瞬间,那滩绿水如跗骨之蛆般缠上公孙卫的身躯,后者的身体当即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下去。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公孙卫惨叫出声,低头看时,只见先前所见的那滩“绿水”竟是由一只只极为细小的蛆虫组成,后者凝聚在一处如同液体一般肆意涌动,无孔不入。片刻后公孙卫整个人消失在那一片由蛆虫组成的虫群之中,就连尸骨都消逝干净,无处留存。
这般手段震惊四座,就连境界超然的玉岚山大长老孙兴樘见到也不免一阵胆寒。在那看台之上的各大门派中人皆不知这般诡异手段师出何门,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此邪术绝不该存于中原正统门派之中。
紧接着愈发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只见那墨绿色的浓水在将那公孙卫彻底了结后便向着手持玉剑的黑衣男子奔涌而去,片刻后如若甲胄一般覆盖在那黑衣男子周身上,隐隐浮现出诡异的墨绿色光泽。
白钰面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的玉岚山大长老,手中玉剑铮铮而鸣。
“三两……”黑衣男子轻声念着那已不复存在的少年名字。
交州炼尸术,以躯养虫,身解之时便注定不可复存人形。
“你我二人,剑弑广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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