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执戈目光锐利如鹰,锁定伙夫甲,伙夫甲战战兢兢低下头时,听见老执戈赞许道:“我军中伙夫,亦是国士,何愁此战不胜?”
伙夫甲受到天大褒奖,羞红了脸,如同赤焰,当年他登门提亲时也未曾这样脸红。
有年轻武卒一脸恐惧,问道:“执戈,北狄人比狼还凶恶,我们能打赢吗?”
老执戈沉默良久,指着北方说道:“北狄悍勇,诸位中有人见识过。他们的祖先,是华胥恶徒,骨子里流淌着恶徒的血脉。他们的土地,是罪恶之土,长出的牧草都坚韧如刀。这塞北五百里草场,本来是华胥领土,被北狄侵占。华胥人害怕北狄人,我们夏人怕不怕?”
“不怕!”伙夫甲一脸癫狂,与武卒齐声高喝。
“好,”老执戈一脸亢奋,话语粗俗,“北狄人也是人,也是爹生的,娘养的,肉长的。也喝奶,也吃饭,也拉屎。”
三万武卒哄堂大笑,一句粗俗话,冲散多数恐惧。
“弟兄们,袍泽们,或许我们中有人会葬身这片土地,有人再也回不到故乡,有人再也见不到亲人,”老执戈话音一转,神情激愤,道,“可要是我们不去战斗,我们的家园将在北狄人的铁蹄下沦为废土;我们不去战斗,我们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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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会在北狄人的刀子下支离破碎;我们不去战斗,我们的亲人将会沦为奴隶。”
“我见识过北狄人,他们如同野兽,凶猛残暴、贪婪自私,”老执戈来回走动,声音传遍整座要塞,言语铿锵,“他们也只是野兽,只有獠牙、利爪和铁蹄,不堪一击。我们有不得不战斗的理由,我们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我们有生死与共的袍泽。”
伙夫丙讽刺道:“执戈让武卒去送死,他躲在要塞内享福。要是输了,是武卒的罪过;要是赢了,是他的功劳。”
“临行前,天子说我老了,让我小儿替我出征。我家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是个娃儿,他叫我声老子我就老了?”老执戈右手狠狠压在身边青年肩肩膀上,压得后者身体一陈,沉声道,“老子没老,一顿能吃三碗饭,正当年哪!”
“我,严厉,绝不会躲在这要塞内,我会和诸位弟兄一同厮杀,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血流成河,杀他个天昏地暗!”老执戈老执戈声音激昂,斗志同样激昂。
镇北军三万武卒深深被感染,言语悲壮:“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血流成河,杀他个天昏地暗!”
老执戈人不如其名,爱兵如子,实在体恤将士,每日必定亲自询问粮食剩余。
伙夫甲除了回答粮食剩余,心里也盘算一笔账,半年了,每月北上五十里,每日少煮几石米。
有一日没有北上,少煮二十石米。伙夫甲等啊等,等到鼾声四起也不见老执戈来巡视。
是忘了吧?
第二日,老执戈那位儿子痛声道:“老执戈死了!”
伙夫甲不信,老执戈正当年哪,一顿能吃三碗饭,一战能杀一百人。老执戈正当年,怎么会死呀。
“弟兄们,记住,老执戈是为守护大夏而死,”年轻人接过老执戈的长戈,站在染血朱鸟旗帜下,神态、动作、模样、语气、决心、意志,无一不像老执戈,“夏人,寸土不让。国存我死,我死国存!”
那面朱鸟旗帜呀,屹立不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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