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云上鹰逐杀,老兵甲气绝而亡,重创云上鹰,否则纵然子修在泰山蛮女帮助下杀死云歌,也没办法直面云上鹰。
车队抵达熟悉的山丘,连一向跳脱的姜获麟也脸色沉重。
自诩在华胥年轻一辈中射术第一,可真正在逐杀之中,面对天下第一的云上鹰,他实在没用。若非老兵甲老当益壮,以一己之力重创云上鹰,恐怕几人都得折损在此。
子修跳下车,搀扶着老车夫,朝无名山丘走去。他脑海里不断闪过当日细节,历历在目。
他忽然觉得冒失,明明还有一年,怎么急着来找云上鹰?
是仗着有姜获麟和泰山蛮女,占尽人数优势?
还是因为曲正专门准备的两把弩?尤其是那把三丈内杀人于无形的袖弩?
都不是。
他相信老兵甲是第五,并非是老兵甲和恶狼搏杀的老当益壮,而是一种奇妙的直觉。
如同在西塞山见到独臂老舟子,本能想起为夏天子少鼎划舟的老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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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不经意的时间、地点出现,本身就带着某种使命感。正如同老车夫隐姓埋名,载着自己北上回华胥,始终没有提到半句关于身世的话语,却又监守自己的使命。
老车夫抱着一坛酒,是草木部落纯正的百草酿,绝非华胥游商带去各地的假酒。
山丘上有三座坟茔,其中两座一上一下,另一座稍远一些,孤零零。
老车夫注视相近的两座坟茔,各自有令牌,一座是云上鹰之墓,一座是云歌之墓。两座坟前都有肉食,余温尚存。
最后,老车夫朝孤坟走去,孤坟前也摆着肉食,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子修站在山丘往南眺望,那里有两个黑点。
子修难免想起云朵,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为哥哥和叔叔收尸,也不忘给自己抹药,还说了一句让他心神颤栗的话。
路过我家的时候,可以来坐坐。
她说的时候,语气平静,如同和一位有点头之交的有人寒暄。
老车夫立在孤坟前,揭开百草酿封盖,一半倾洒在坟头,另一半灌进喉咙,哀声道:“老五,四哥看你来了。”
老车夫又跪坐在坟头,目光惆怅,道:“老五啊,咱们兄弟五个说好的同生死,共患难。偏偏大哥先走一步,留下我们兄弟四个。我们不能死,我们还要看着天下五岳摆着五鼎,才有脸去见大哥啊。老五,你就这样走了,也不和四哥打声招呼,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百草酿,还有……”
舒礼抱着食盒递给老车夫,这份菜品她学了很久,材料、火候,都与寻常饮食有些区别,很是讲究。
来之前,老舟子在华胥河临水垂钓,一连钓了八尾鱼,有一半是鲈鱼,不过都不大,一直到第九尾,大鲈鱼。
鲜鱼配莼菜,华胥头等美食,往往只有禾丰节才能享口福。
莼羹鲈脍。老车夫打开食盒,颤颤巍巍取出一个陶碗,摆在坟前,哭诉道:“老五啊,还有你最爱吃的莼羹鲈脍,你多少吃一口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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