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华胥帝君姬希圣淡漠回答。事实也如此,即便是当初太鼎、少鼎父子,也不例外。太鼎所在下戎部落本就加入华胥联盟,至于少鼎,一直跟随其母姜姬长大,自然都算华胥人。
姜获麟收敛笑意,他本以为子修要为平民发声,现在终于明白子修用意。
同样担忧的还有姬采诗,她担忧子修和伯父彻底撕破脸皮,夹在中间,分外为难。
子修来回踱步,斟酌措辞。自己的身世在这些大人物眼里都不是秘密,他本可以与这些大人物心照不宣,至少也有搏一搏最后大考的机会。
他不想这样,多少算个老子的子兰,因为姬希圣与帝君高冠失之交臂,更失去心爱之人,这是家仇。
“有些事,是该公之于众了,”子修自言自语,下定决心,当着华胥帝君、群臣和庶民的面公布身份,“我是夏汭之后、太鼎之裔、少鼎之孙、仲康之子。”
“是夏人,”子修凝视姬希圣,笑道,“按照华胥法典,帝子应该是华胥人,那为何帝君钦定我一个夏人为帝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子修,真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姜获麟叹息一声,眼见大考将近,偏偏子修在这个要紧关头搞这一出。
多数人则一脸诧异又诧异,他们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夏家三代的名声,更诧异草包帝子竟然是夏人。
华胥帝君姬希圣始终保持上位者的平静,他注视眼前少年,想起最初见面时的印象,和个乡里孩子也没区别,转眼间那个不值一提的乡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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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胆直视自己。
“没错,你身上的确有夏人血脉,”姬希圣轻笑一声,道,“也有华胥血脉,不是么?”
子修心生警觉,质问道:“莫非帝君也和乱国贼子姜北臣一样一心向夏?”
姬希圣背对人群,面朝子修玩味一笑,表示给你机会,你也未必抓得住,不过表面样子还是要做出来,至少得给众人一个交代,说道:“你也是子兰养子,如何算不得华胥人?”
子修等的就是这句话,面朝人群,朗声说道:“诸位可知晓为何我一个夏人,为何姓子?
当年华胥联盟与夏王朝和亲遭遇截杀。
截杀之人,本来是云上鹰,云上鹰拒绝,所以更换为虞伯。
当年我生父仲康遇害,生母南施被云上鹰搭救,由草木子的族兄邓百草搭救,送往草木部落。
恰好此时我养父子兰随姜北臣回华胥,老帝君之女少师蒹葭南下百里迎接。
虞伯再次截杀子兰,未果,少师蒹葭殒命。
真正在草木部落的,是夏人摄政君仲康之妻南施。
而我,是仲康与南施之子,而非子兰和少师蒹葭之子。”
郁积心头的话语抖擞干净,子修神清气爽,质问道:“敢问帝君,为何虞伯会冒着得罪华胥联盟和夏王朝的风险去截杀和亲队伍?
再问帝君,为何虞伯会无缘无故截杀北上的子兰?
还问帝君,细数我华胥历代帝君,唯有你继位最为轻松,对吧?”
“谁知道呢?”姬希圣优雅且淡定,徐徐说道,“夏人,始终是夏人,每每国破家亡只会避难华胥。”
知道的,要么不开口,要么开不了口。
“我老子子兰知道,帝君莫非以为君子当真不争吧?另外,其实代替老帝君之女少师蒹葭南下和亲的乐官子竹没死,她如今流落到有虞部落,化名为虞凫。草木子大人也知道,他德高望重,没必要玷污名声。”子修一脸决然,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少说也要将姬希圣拉下马!
子修不时朝人群观望,只凭片面之词,显然不足以说服万民。他看到少师华,目光短暂停留,这位学宫官师也是君子,君子不争。他还看到在草木子的女儿,暂代草木子司医官之职,可惜她也没有发声。
子修失落不已,一番陈述足够让姬希圣饱受猜疑,但他的目的绝非如此。
可以堂堂正正完成大考,完成承诺。
也必须把姬希圣欠子兰的拿回来。
终于,一位中年人驾车过来,载着个少女。那位中年人手持长弓,遥遥喊道:“我也知道。”
姬希圣注视中年人,脸色不善。
子修先诧异,然后更诧异。
其实他期盼能引来姜北臣,显然失算了。
姜获麟露出一副见鬼神情,跳到姬采诗姐妹背后,不敢露头。
有甲士拦截,中年人立在原地,弯弓,搭三支箭,再松弦,箭矢破空,分别扎在子修头顶和两腋。
中年人一脸傲慢,道:“鄙人,云上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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