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宁缺儿的房间内。
虽然已近午时,但是王戊与宁缺儿却没再叫什么饭食,因为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他们也不太信任这家酒楼,准备与李怜词聊完就离开。
不过李怜词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在以木椅沉重为借口,单独叫宁缺儿将自己给“抬”了上来之后,他就悠哉悠哉地打量起了宁缺儿的房间。
“呵,想来昨夜被袭击的朋友,就是这位兄弟了吧。”看着地上那件带血的内衬,李怜词笑着看了一眼此时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宁缺儿。
要说宁缺儿的衣服也真是多灾多难。
外套才被王戊的黑脚丫给踢脏,内衬就因为自己一口血给喷得不方便穿了。
意识到对方似乎对昨夜的事已有了解。
宁缺儿微微地看了王戊一眼。
于是王戊就点了点头地说道。
“是,我昨天在击退了那个黑衣人之后,便遇见过这位李公子。”
“只不过那时的她还自称江虞,江姑娘。”
李怜词轻笑着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目光打趣儿地回过了头来。
“而你现在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那就说明你对我的身份,应该已经有所猜测了吧。”
认识到了这件事之后,王戊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舒开眉头,转身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到底是自己理亏,她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乖乖地等候发落,然后再试着讨价还价了。
“当然,王姑娘,我们李家在鄱阳城还是有一些势力的,如果连进出来去的江湖人都搞不清楚,那我们也太不讲究了不是吗。”
虽然李怜词在王戊真正的现身以前,也没法百分之百地确定她的身份。但是他估算,自己猜错的可能也就仅有十之其一,所以才始终都保持着坦然的态度。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早就看李怜词不适的宁缺儿,提着剑向前迈了一步,寒气逼人地问道。
漫不经心地瞥了宁缺儿一眼,李怜词随手将掌中的一把折扇打开,轻摇着说道。
“看你与王姑娘相处得如此亲密,想来,应该就是当年那个得了怪病,使得王姑娘只能来我家卖身的小子了吧。嘶,我记得你好像叫做,宁缺什么来着,对不对?”
一般来说,李怜词从小饱读诗书,温文尔雅,是不会用小子这种蔑称来称呼第一次见面的人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眼前这个宁缺儿有些不太舒服。
此人与王戊无非就是在一起流浪了几年,根本算不得有什么关系,刚刚是怎么敢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人家姑娘的身上的。
居然还当众拉拉扯扯,甚至自称兄长。
哼,野小子就是野小子,一看就不懂什么礼数分寸。
“你什么意思。”
看着对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宁缺儿的剑当即就被拇指推得出鞘了些许,双眼冷得如同冰窟,又似北风。
深暗不明,又隐隐有戾气呼啸。
“没什么意思。”
轻松写意地背靠在了轮椅上,李怜词面无表情地侧着眼睛,横视着宁缺儿。
“我只是想告诉某些人,自己没能力照顾好旁人,就别死缠着人家不放。好好一个七尺男儿,整日躲在一个姑娘的身后,靠女子庇护,算什么本事。”
如此说着,李怜词又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地上那沾着血的衣服。
“你!”这一眼,着实是叫宁缺儿气得十窍通了九窍(气不打一处来),随即便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般,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行了,你们还记得我们是来谈正事的吗。”意识到自己再不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
尚没有完全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恩怨的王戊,伸手按住了宁缺儿的手掌,没让他把剑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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