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三轮车太小,只能坐下一个人,我先带她去。”
林升点点头。
——
那是一辆老旧、铁皮上面锈气斑斑的三轮车,上面搭起一个小帐篷遮雨遮阳,席颜坐在帐篷下,脸色苍白,安静地看着陆淮青在前面踩着三轮车的脚板。
三轮车不是全自动的,而是类似自行车那样,需要人坐在前面一脚一脚地踩,才能行驶。
高耸、崎岖的山路蜿蜒而下,车子顺着窄小的山路滑下,速度很快,疾风刮过帐篷,呼呼作响。
现在估计是凌晨一点,山林夜色漆黑得看不见路,只能借助架在三轮车车头那手电筒的灯光,看清了前面的路。
席颜感觉很冷,揽紧外套取暖,抬眼,愣愣地看着坐在前面踩脚板的陆淮青。
他也是穿了一件墨绿色棉衣,但比较薄且短,堪堪到臀处。
男人肩膀宽厚,短寸的黝黑头发茂密,延伸到后耳根,脖颈线条硬朗,恰到好处。
席颜突然弯唇,心里漫过一股暖意。
——
夜里的山路难行,陆淮青很小心行驶。
席颜以为会很慢,没想到三四公里的路程,行驶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两人把车停在医院门口。
陆淮青把她背下来。
席颜看了一眼传说中的医院。
医院很小,占地面积和规模跟一线城市里的小诊所差不多。
风山域本来就人烟罕至,在这百里开外居住的居民非常少。
方圆百里也就只有这家私人医院,但因患者少,医院在每天晚上九点就已经关灯关门了。
陆淮青背着她,走过去,很急切地敲门。
敲了起码有十几分钟,医院里面才亮起灯。
有个看似约五六十的老医生的提着手电筒,一脸不耐烦地打开门。
男人焦急的声音落下:“叔,我朋友的脚受伤了,大半夜发起烧来,麻烦你帮我看看她,好吗?”顿了顿,“她的情况很危机,我们逼不得已才选择大半夜过来,多有冒昧,还请您谅解一下。”
席颜软绵绵地趴在陆淮青的身上,明显能感觉到因他的出声,他后背微微颤抖。
他的声音像是棒槌,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她的心窝。
自从母亲离开她之后,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股充斥整个心窝的温暖了。
所有人都想看她笑话,都想把她取而代之,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都只关心公司,从没有关心过她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活的开不开心。
医生手电筒的灯光打在席颜的身上,最后还是让他们进来。
席颜躺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四周没有一个医用仪器,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
医生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并打开脚底伤口的纱布,检查了伤口。
“她的伤口很深,你们做的包扎工作又不到位,现在已经发炎发脓了。她现在还发着烧,我先给她吃一粒退烧药,让她退一下烧,然后再给她打一针破伤风针,再给伤口做清理和包扎。”医生苦口婆心地说,“小伙子,幸好你送她来得及时啊,这么深的伤口,处理不当,严重的话可是会截肢的!”
截肢?!!
席颜吓得双眼一睁,看着他们。
医生去拿药了。
陆淮青拉来椅子坐下,拍拍她的手臂,安抚:“别担心,情况没那么糟糕。”
这下,她才放心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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