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珠摸着小下巴想了想,转身往村头大榕树跑去。
去而复返之时,她的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爱八卦的村民。
杨明珠一推开门,就看到一脸上抹着浓妆,头戴红花,身穿花绿衣裳的老妇人手拿摇铃,神叨叨地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一个唱大戏的。
杨明珠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王神婆的面相,子女宫薄,眼生三角。
《大统赋》云:妇人眼生三角,如杀夫之剑也。
此人注定孤独终老,然,此人下亭长,老吉祥,难道她还有什么际遇不成?
杨明珠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村民的话。
村民甲认出老妇人,嫉妒道:
“富仁家一场小火就请王神婆,他家到是舍得。”
村民乙啧啧嘴道:
“切,富仁媳妇抠门,王神婆做法事要的银钱出了名高,小火她当然不会请王神婆,你没听说钦差要来考察举孝廉的事情吗?他家这是请王神婆招运气。”
“我也觉着是这么一回事,他家儿子从十二岁考到二十岁都没考上举人,每次都差一个名次,这运气没谁了……”
杨明珠听了撇撇嘴,天道又不是大堂哥的亲爹,好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读书考试全靠运气,那人家努力付出的该怎么办?
杨明珠敛下思绪时猛然发现王神婆来到她的面前大吼一声,随后绕着她转几圈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再次来到她面前时一张黄纸贴近她的脑门。
杨明珠瞥了瞥犹如鬼画符的黄纸,哎哟喂,这世上竟有她不认识的符,她倒要瞧瞧这张符纸是干什么用的。
就在她凝聚注意力放在符纸上的功夫,符纸贴在她脑门上。
杨明珠不仅闻到浓浓药味下夹带的淡淡米糊糊味,还听到面前王神婆道:
“定!”
竟是一张被下药的假定身符,瞧她稀罕的,杨明珠小脸一黑,葡萄似的小黑眸滴溜溜转了转,扫到祭祀桌上的东西,灵机一动,学着僵尸的模样蹦跶蹦跶地往祭祀桌跳去,顺带踩踏王神婆一脚,小手指戳在王神婆身上的穴位上。
“站住,你给我站住……”王神婆疼得直冒冷汗的同时也在迷惑自己下的药为何不奏效,一边追杨明珠,一边大声命令道。
杨明珠当做耳旁风,撑着祭祀桌轻易地一跃而上,趁机拿起符纸藏于袖中,悄咪咪地划破右食指用血画下一道符后木讷地背对院门村民站在祭祀桌上。
王神婆来到杨明珠面前,杨明珠抬起小手飞快地掷出符纸,小嘴呵令道:
“定!”
符纸像是赋予生命般朝王神婆飘去,眨眼功夫就贴在她的脑门上。
王神婆瞬间不能动弹,双眸因难以置信又惊恐睁大,不过在外人面前,像是她与杨明珠小声交流。
杨明珠小脸木讷,小下巴一扬:
“吾乃修炼百年的黄大仙,昨儿途径杨富仁家被人殴打,昨夜吾来拿鸡作为小惩,限今日杨富仁家送五十两银子于后山破庙给吾养伤,否则吾今晚势必要搅得杨富仁家鸡犬不宁。”
童言稚语不可信,可对上杨明珠的神情,加上她说话的语调,杨富贵家的孩子才五岁左右,不可能编出这样的话,很多人信了,有人心怀敬畏地朝杨明珠拜了拜。
在现场气氛的烘托下,杨王氏与杨兰母女两都想到昨日的事情,他们都没对家里说过,杨明珠不可能知道,杨王氏还想到昨晚黄皮子复仇的梦,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战战兢兢地往王神婆身后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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