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赶在洛云绾上马车前,将东西都塞给了她。
瑾瑜见她这么晚还出府,又形色匆匆,不便追问,当即叫了几个侍卫跟上去,务必护住她的安全。
夜色中,一辆垂着四角宫灯的马车向花萼楼疾驰而去,马车后跟着六匹膘肥体壮的马,马上坐着六个面色冷啸的带刀侍卫,一路疾驰而过,杀气腾腾。
马车上,陈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洛熙约了三五好友去花萼楼吃酒,席间一群人喝高了便拿着新得的曲吹吹打打,结果惹了隔壁间的贵公子不快,之后两边又都叫了同一个唱江南曲的清妓,洛熙仗着是花萼楼的熟客没将对方放在眼里,结果,隔壁间的贵公子便亲自过来挑帘要人了。
一开始也还好好的,双方得知相互的身份后,就对骂起来。
“那贵公子不是北塘人,是炎国过来参加后日医考的,身边跟了几个体型十分高大的壮汉。”
“他骂公子是废物,说炎国很快就会大军压境,到时候咱大公子的人头便是炎国送给北塘皇帝的第一份礼。”
“还说,小姐你不得宠,迟早沦落花萼楼弹琵琶。”
“说老爷年事已高,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足够将他击垮……”
陈安脑中混乱,泪流满面,“然后小公子便与他打起来了。”
“之后两人便定了擂台赌,小公子若是打赢他,他就给小公子道歉,还送他一个奴仆,若是小公子输了……输了……”
陈安不敢再往下说,声音呜咽。
“输了,便是死?”
陈安点头,觉得车里闷得让他喘不过气。
“你走的时候,他们开始打了吗?”
“还没开始,不过这么久了,怕是……”
怕是洛熙的尸体都凉透了。
洛云绾心下浮躁,但这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虽然她对洛熙没什么感情,但他到底是她弟弟,就冲着这份关系,她做姐姐的就该关照保护他。
外面的马蹄快如奔雷,洛云绾却觉得太慢了,她撩开帘子问车夫,“还要多久才到?”
“王妃不能再快了,再快中途若是有什么变故,便是车毁人亡啊。”
洛云绾不再催促,转而看到车后的轻骑,暗道瑾瑜不愧是府里的老油条,真是面面俱到,挑不出错。
吹了一路的夜风,洛云绾鬓发乱了,人也冷静了下来。
马车到护城河已是亥时,离着花萼楼还有段距离,河岸两旁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各型各色的马车,和天南地北集聚的商人,沿街的叫卖声,吆喝声,马儿嘶鸣声,揉和在一起十分嘈杂。
人潮涌动里,陈安和侍卫护着洛云绾迅速进入花萼楼。
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灯笼,各处极尽奢华的装潢,听着纸醉金迷的曲子,身处浮华地,洛云绾需要极强的定力才能不被带偏了节奏,惑乱她的心智。
擂台还在继续,鼓声敲得咚咚咚的,下了赌注看戏的人将大堂堵得水泄不通。
在侍卫开道下,洛云绾疾步走向擂台,看到台上人影那一刻,洛云绾瞳孔一缩,心下一沉,“昆仑奴!”
洛云绾本想着两人不过是呈口舌之利的意气之争,是两家公子对打,还心存侥幸,可和洛熙赌命的不是什么世家子,而是昆仑奴!
“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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