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你父亲因你在监狱里的所所为被气得快不行了!”老田双眼紧逼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看来你是真不想再看到你父亲了。”
“啊,不,不!”杨壮的心理防钱被击垮了,他又急又慌又乱。“管教,啊,不!监狱长,求求你,让我与父亲见一面!”
老田沉稳而庄重的摇了摇头。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监狱!不是你想见就见的。”老田又补充的说:“不错,服刑人员家属可以探监,服刑人员可以探亲,可那是有条件的……再说,你父亲已躺在医院。”
“什么条件?!”杨壮痛苦而急切的说:“只要能见到我父亲,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田刚有意识的把头转向林玉贵,用疑问的眼光望着他。林玉贵一阵脸红,心里忐忑不安。
“监狱长,下边的问题由我来处理。”林王贵识趣的说。
田刚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说:
“任何一个服型人员的任何人一课都不可拉下呀!”
几天之后。
白天。铁窗外,杨壮的妹妹来探监。
铁窗里的杨壮见到妹妹,异常激动。
“小菊!”杨壮哽咽的、用力而压抑的喊:
“爸爸他怎么样?”
小菊看到哥非常激动的样子,并不断的说着话,可她却听不到。
管教把杨壮带到位置,对着话筒,小菊才从铁窗外的听筒里听到了哥焦急无比的声音。
小菊对着话筒,满含热泪地念着父亲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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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哥的信。
壮壮吾儿;
你母亲辞世,已是十载。我好不人容易把你们兄妹二人拉扯大,你却犯糊涂坐了大牢。父子连心,你硬是把我这条老命整掉半条。近段时间,我身体倍感沉重,又听说你不服管教,常惹是生非,我病愈重。看来你是存心气死老父,看来你是嫌刑期太短……不孝儿呀!你再如此不收敛,不积极改造,不遵守监狱法规,我们父子是相见无期了。
天国的大门已向我大开,监狱的大门却被你关得更紧更长,我们父子两若真不能再见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爸,我不敢了……爸,您要保重!……”
小菊亦泣不成声。
“哥,我和爸爸都盼着你早日回家呀!”
……
监狱文化课教室。
老田对刑将届满的犯人上礼仪课。他走上讲台,说:
“监狱也是学校,是一所特殊的学校。你们走出这所特殊的学校后,不指望你们能成为谦谦君子,但起码的礼仪是要有的。比如说‘您好’、‘谢谢’、‘对不起’、‘再见’等礼貌用语应记住;和人打招呼,要有个称谓,不能没头没脑的用‘喂’来代替。对不认识的长辈可称‘大爷’,‘大娘’,‘大叔’,‘阿姨’等等,对熟悉的小辈可以叫名字,对不认识的小辈可以用‘小弟弟’,‘小妹妹’或是小朋友之类的称谓。总之,希望你们出去以后,要换个活法,活出个样来,活出各字的精彩!”
被感动的犯人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却有一个人举起了手,似欲发言的样子。
“扬壮,你有话要说吗?”老田问。
“是。领导,我有个问题想问。”杨壮说。
原来,在监狱里,犯人对认识的管教干部可称领导或职务,对上边下来而不认识的干部可称领导,对一般管教人员可称警官。
“好,你说。”田刚应允。
“我们出去以后,遇到您怎么称呼?称领导或是监狱长吗?”
田刚一时被堵。他不愧为极富经验的老司法干部,迅速而机敏的答道:
“‘领导’称谓嘛就不用了。可称老师或警官,最好是称老师。”
“老师?!……”杨壮很兴奋,觉得这称谓很亲切,很温馨。
事实上,其他人也同样的很兴奋,很温馨,很激动。
“老师好!”举室的犯人都欢呼起来,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
“老师,您怎么了?”杨壮见老田闭目沉思的样子,问。
“噢,没什么。”老田兴奋起来:“我想起点儿往事,尤其是你问我,今后遇到时的称谓问题,今天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杨壮又兴奋又激动的说:
“是啊,当您说可称谓老师时,我真是感动极了,不,大家都兴奋极了。因为‘老师’这个词潜含着独有的亲和力,听着特别亲切,感觉特别舒服,老师所面对的我们,不就是学生了吗?”
两人会心地大笑起来。
一个紧急刹车!车身晃动,车上的人向前急倾,老田回到现实中来。
冻路硬滑,杨壮踩死了刹车,可车仍斜着向前急滑。
几个民工惊惶喊叫。
“别动!”老田喝喊到。
终于,车停下来了。
原来,正与田刚朗笑的杨壮突然发现路心有块大石头,来不及避开,故而急刹车,上演了刚才惊险的一幕!
“大家都别动!”老田一脸整肃。“我下去看看。”
田刚用暗劲轻轻打开副驾座的门,颀长的身材尽力弯弓着,钻了出去,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惟恐稍大的一点儿摇动使车再度下滑!
田刚绕车子看了看,毅然地走向另一侧的坡上,掏开雪,弄了一抱杂草树枝来铺在车子前面,并按设计的路线铺成个弧形。又自个儿去把路石掀开。
额冒汗珠,脸色铁青的杨壮,在老田的指挥下,慢慢放松刹车,轮子缓缓滚上杂草树枝,打开电门,慢慢地向左侧徐徐的滚动着。
终于,“小面包”平安地走过了那段坡陡路弯的硬滑险道。
大家都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渐自平静下来。
杨壮以袖抹着面部的冷汗,老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停,才又缓缓地、长长地吹了出来。
“老师,您真了不起!”杨壮真诚的说。
“你也好样的。”老田说:“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杨壮红了脸。心里话:“其实,我刚才几乎乱了方寸。”
“多亏了这位老同志,老英雄。”
“还有这位司机老弟。”
仍心有余悸的几位民工称赞的说。
杨壮下车检查了胶轮上的防滑链条。有一股已经松动,他紧了紧,跳上了驾驶室,“小面包”又继续地往前滚动着。
路上,覆雪深深。低温使积雪变成硬块。看得出有少数车经过。车速很慢。前面又进入了弯道。
杨壮和车里的人都不禁地把心提了起来。
杨壮全神贯注,那双浓眉紧锁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那张颇为英俊的面庞,一会绷紧,一会儿舒展。随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那双宽厚有力的手中的方向盘,时而的溜溜的左转,时而的溜溜的右旋,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一切都是那么的得心应手,一切都是那么的运转自如;双脚也在那冰冷刹车、油门、离合器的控制板上,交错有致地起落着。
总之,他的操作很出色。一路上演绎着乍惊乍喜,有惊无险的故事。
眼看又要进入又陡又弯的地段了。几个民工提出离家不算很远,要下车步行,看来他们的神经已承受不住那“乍惊乍喜,惊喜交替”的刺激了。
田刚也就此下车,说不远处就要左拐走山坡肠道了。
大家都对杨壮言谢声声。
偌大个汉子的杨壮,被民工们的热情弄得喉头哽塞,眼泪在浓黑的睫毛下打了几个转,禁不住的往外滚。何曾几时,这个出口成脏,动辄打人的鲁汉,如今也变得如此“多情”善感起来。
田刚带着几分感动,几分自豪,几分欣慰,伸出热情而有力的大手,和杨壮那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真让我高兴,高兴极了!”田刚用力地抖着被他紧握着的那双大手,眼睛竟不争气的湿润起来。“很好,你是从高墙里出来的最成熟,最壮美的男子汉。好的,能为百姓做点儿事,辛是辛苦些,可心里总是充实的,幸福和甜蜜的。”
杨壮热泪盈眶地连连点头。
此时此刻,说的和被说的都似乎已身处在“充实、幸福和甜蜜”中了。因为他们彼此的眼神和笑意,表达了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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