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小时后,一张大三轮停在了“五层楼”下面。
两个壮实小伙用煤架背着蜂窝煤来到田晓雅家门前敲门。
宋婉芬打开门,脸上堆笑,让了进来,引着到了狭小的柴火间。
“谢谢几位师傅,辛苦了。”
为首一个道:“别客气,阿姨,应该的。”
两个互相接下煤架,把煤传到里面放好。
宋婉芬端来两杯开水。
“两位侄子,喝点开水,太谢谢您们了!”
两位小伙莞尔一笑。“谢谢阿姨,我们不渴。”
说着话已经下着楼梯了。
如是三个反复,全部煤球搬完码好了。
宋婉芬客气的端来一盆热水,拿来香皂毛巾。
“您们先洗把脸,我把钱付给您们。”
两个小伙洗了手,用毛巾开了水汽。
“阿姨,不用,杨哥已把钱付了。”
“杨哥付了?杨哥是谁?”
为首的笑笑,道:“阿姨,我叫蒋发贵,杨哥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钱付了。”
“这可不行,我把钱给您带去,麻烦您转给他。”
宋婉芬猜想到是杨壮所为。
蒋发贵摇头道:“这我无能为力。杨哥从来说一不二。”
“阿姨,姐姐呢,还有一个袋子,杨哥托我转交给她。”
宋婉芬正自犹豫,门口传来声音:“我在这!”
他刚才下去买一瓶酱油。
跨步进来,接过袋子。
“辛苦了,您们先喝口水,等我一会儿。”
拿着袋子进里屋,打开袋子,一叠钱一纸信。
她看着熟悉的字迹:
田老师,当您看到信的时候,我与载着花大姐和美美,还有几个顺道的归人启程了。
老师的遗愿我会完成好,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敬请放心。给我的‘辛苦费’请您收回,您真要强行给我,恐怕我们将永不会再见面了。世上没有什么比之更令我感到憋屈和耻辱的。要是实在不愿收下,请转交给工棚中的几个工友,他们应该并不宽裕,那个小男孩我我已另作安排。
还是那句话,只要您不嫌弃,我是丽丽永远的舅舅。
别问我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有些无法言表的东西,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
至于阿姨,我并不嫉恨她,事实上,站在她的觉度,她并没有错。您是国家干部,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而我却是个有污点的面包车司机,这就是无法愈合的差距。再者,我们两的生存环境,人生履历,志趣爱好,等等的一切,都笃定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我心里,您就是一朵圣洁的鲜花,我充其量是个花农,只可呵护和欣赏,不可采摘或拥有。……
一切都是我的错,从开始对自己的定位就发生了偏差,在此,向您致歉!
祝一切安好,照顾好伯母和丽丽。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归宿!
愚兄 杨壮
田晓雅美目盈泪,心中隐痛。
“杨壮,你究竟是个啥样的人?”
“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吗?你太高抬我了,我只是个结过婚带着个拖油瓶的普通女人。”
“之所以对那几个‘体面人士’不予接纳,不是我自视甚高,而是他们并未脚踏实地,站在自我幻化出来的台面上,不踏实,靠不住。”
田晓雅红着眼眶出来,对蒋发贵道:“你和他是朋友吗?”
蒋发贵点头道:“是,是很好的朋友。”
“那好,请您转告他,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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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知道了。”
对满是狐疑、忧愁的宋婉芬道:“妈妈,我的好妈妈,您终于如愿以偿了。”
拉着丽丽,对蒋发贵道:“要是方便,捎我一截。”
蒋发贵道:“方便,只是拉煤车太……太委屈您了。”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谢谢您!”
宋婉芬追上来。“女儿呀,您要去哪?!”
田晓雅平生第一次对妈妈生气,大声道:“我已不是三岁小孩!”
“咚咚咚”冲下楼梯。
刁小贵好不容易安服妈妈,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罗艳芳却起身道:“小贵,既然你爸妈不待见我,我们还是分了吧,我现在就走。”
掏出电话就拨出,打开免提。“喂,是金哥吗,我想通了,你快来接我吧。”
“好,小芳你在哪里,哥马上过来接您。”
还未等回答,手机被小贵一把抢了挂断,关机。
“你这是干嘛?还嫌不够乱吗?是我对您不好吗。”
“妈妈是有些过激,可您想过一个老人家的感受吗?”
“他们日思夜想的天伦之乐,说没就没了。”
罗艳芳愈加委屈,泪眼道:“是,都是我的错,你说够了没?”
“别说那些没用的,咱两一拍两散,一了百了。”
“好一个一拍两散!你当真要这样吗?”
罗艳芳道:“我不这样,又能咋样?”
“与其碍你父母的眼,不如一走了之,大家都落得清静。”
“腾出地来让你找个入得他们法眼的,让你们一家成天乐呵呵的。”
忽地一声呻吟,声音不大,却令得两人止住争吵。
“哎哟,别吵了,我死了你们就清净了。”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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