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种需要父亲开口的时候,为了缓解尴尬,都是姐姐宁泞代替父亲开口,宁泞就是这个家中的嘴,但此时的宁泞面色却极为不悦,只是小口吃着饭菜,一言不发。
宁息知道,姐姐这是生气了。生气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村长一再游说他们去书院饭。他们一家三口从未分离过,此次若是应了村长的要求去了书院,以后便是老实巴交的父亲一人在家。父亲口不能言,在村子里又要吃不少哑巴亏。
短暂沉默过后,桌上响起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声音,但紧跟着便是一阵咳嗽声。这是父亲的毛病,若是强行发声,总是会控制不住的一阵剧烈咳嗽。
宁息赶忙轻拍这父亲的背,帮父亲顺气。
老村长坐在矮板凳上身子摇摇晃晃,侧头寻着声音看向身边比他小上一个辈分,却是如他一样须发尽白的宁老弟。
不知是不是错觉,宁息看到村长浑浊的双眼竟然渐渐变得纯净而深邃,仿佛看穿了光阴。
“十二年前的一个清晨,有人跟我说村口来了个哑巴,我赶到村口时,就看到了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精壮男人,怀中用单薄的衣衫包裹着熟睡的婴儿,身后的背篓里还站着一个面露怯色的女娃娃。我问他从哪儿来,叫什么,他不说话,只是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老村长不知为何,眼角落泪,似是回忆起什么似的,似醉似醒缓缓道来,“兴许是看到我当时身着长衫而来,像个读书人,他便蹲在了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写下了他的姓名和来历“。
老村长恍恍惚惚的样子,坐也坐不稳,宁息只好又上前去扶住老村长。此时,宁泞也已经倒好了一碗温水放到了父亲面前。
老村长还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当年那个年轻人的面容我至今历历在目,年轻俊朗气质出尘,眉宇间虽隐约显现出疲态,但身材依旧挺拔,饶是我年轻时在州牧府中见到的那些青年才俊,也无一人有如此超凡气质”。
说到这里,村长收回视线看向父亲,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父亲的肩膀上,说道:”宁愿啊,你怎么老的这般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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