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人烟的歌虹镇内,萧瑟的风无心的吹散了堆积的枯叶,伫立的人影仿佛野鬼化身,若有人看到,只怕会不寒而栗。
“弑缺,这空城给你什么感觉?”胥陵的右手把玩着一片枯叶,眼神却是注视着前方破败的房屋门上那把色泽光亮的锁。
弑缺揣摩着胥陵城主心中的答案,却发现自己并不得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可是你的佳作,怎么都没见你邀过功。”胥陵转过头望向身旁沉默的弑缺,“在我的军队里,不需要谦虚的将领,作为不是让出来的,我不瞎,奖罚自不会乱。说说,这空城,给你什么感觉?是功,还是过?”
功过?弑缺在心中分析,水淹歌虹镇,是胥陵城主下的命令,弑缺自认也执行的比较彻底,若是论功过,自当无过。
莫不是胥陵城主有什么新的任务要吩咐于他,所以要他主动邀功?
“城主下令果决,免去蛮户纠缠……以天灾掩之,让人无从非议,实乃高明。这空城,乃属于城主,实至名归的功。”
“斩草除根,是我的作风,出手狠辣,是你的优势。但根,没除尽,可能就后患无穷。”
“野草,生命力是最顽强的,你这得过且过的善后风格,可能让你功败垂成,明白吗?”在最后三个字道出的同时,胥陵右手的枯叶顿时化为灰烬,随之改变的,还有对面门上掉落的铜锁。
看到落地的新锁,弑缺才顿时醒悟,忙单腿跪地,抵手请罪:“属下处事不善,愿领责罚。”
看到身旁惶恐的弑缺,胥陵深吸一口气,平缓语气后道出:“罢了,这大水漫城也实非精准之法,蚁民难除情理之中。”
胥陵伸出左手将弑缺扶起,“我听闻这歌虹镇遗民向邻里求助,狄首城未收,所以都流入星华镇了,是吗?”
“确实如此,想必这歌虹镇上,清街整货之人,也都是往返于两镇之间,并不敢在此逗留。”
“妙哉。”胥陵重重的鼓着掌,好似颇为兴奋,“这星华镇与我之仇怨,私事,公事,皆有无从谅解之由,此次终于可以摆脱这滥杀之名,真是难得的舒心。”
弑缺不知该如何接话,想来这星华镇屠镇之灾,怕是免不了了。
“医丘山山体庞大,地势高耸,水灾,恐难灭之。”
“水太温柔,本就不再适合。”胥陵开始向歌虹镇北门走去,弑缺紧随其后,“这次我们用火,火好,热烈,彻底,干净。”
“以火烧山?这医丘山上满是草药,其中不乏珍贵药材,就这么烧了,会不会太可惜了?”弑缺竟是脱口而出,不过随即后悔已晚。
胥陵露出惊讶的神情看向弑缺,弑缺低头避之,“可惜?药是用来做什么的?救人的,杀人需要吗?你需要吗?”
“属下失言。”
胥陵收回目光,平复神态,“空城,得空啊……看来为了防止这火烧不大,有几块石头要先除一下,剩下的全是木头,才利落。”
鹭养府内,司幽东奔西窜,却发现这可入房间,少之又少。大部分的房间竟都是锁着的,窗户也是封死,不露缝隙。
司幽不悦的坐于别院塘边,“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
司幽抬头,正是刚寻完院的司冬,“又是谁惹小少爷生气了?”
“冬哥,整个鹭养府,也就我娘、秋姐和你三个人长住,这又是如此幽深隐蔽之地,这么多房间,你都锁着,是防谁啊?”
爹说鹭养府机关暗格都是司冬所造,而司冬平日里也很宠司幽,想来如果征得司冬的同意,在这鹭养府寻宝玩闹便不会是问题。
“小心点总是好的嘛。”司冬也在司幽旁的石凳上坐下,“正因为此府人少,我自是看护不过来,所以自是小心点为妙。”
“可这鹭养府,应该也并无什么奇珍异宝吧?我听说爹有专门的宝库。”
“你想寻宝?”
“以往都是当天便返回星华镇,所以自没有机会好好参观,今夜难得留宿,冬哥你就让我参观参观?”
“参观自是不可。”司冬起身望向司幽,“不过我听老爷说你也对一些机关巧物颇感兴趣,有个地方倒是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
“好吧,我便退而求其次,先随你去开开眼界。”司幽故作勉强的神态不由的把司冬逗笑。
茅草屋院内的不速之客,让高悬于夜空的月亮仿佛都暗淡了几分。
星轨在踏出门的那一刻便已然发觉藏匿的包围者,“胥陵城主,想不到你竟会屈身大驾寒舍,真是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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