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存在一个人。我们假设他的名字为A好了。”
调整了一下动态光照,让房间内的光线变得柔和而又适宜倾诉,高根坐在了血肉构筑的椅子上,很是诚恳的说道:
“那么A死去后,他的肉体开始降解,腐烂,最终融入大地和天空。这就是俗称的自然循环。当然也可以焚烧或者别的用途,但是总之,这是我们常规意义上的认知。也是人类道德的一个重要环节。”
“也就是所谓的人死如灯灭,死后不能复生。这就是人类目前社会构架中极其重要的一个部分。正因为如此,人类根据这个基础建设了目前的社会框架,确保了上下阶级的流通不会被封死,而且维持住了对于未来的需求。”
“那么接下来呢?从我的角度来说,社会框架就不再是那样了。”
坐在椅子上的高根双手交错,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如果我在另一处,用他的基因序列和脑干成分,完整的复刻出了这个人的一切,甚至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死的那一刻。在他的认知之中,自己死去了之后就又活过来了,但是在他人眼里,这个克隆个体究竟是不是他?”
“这只是很简单的问题。接下来稍微复杂一点的,那么假如我在他死亡腐烂的过程中,通过培养他自身的生物组织,并且复原了大脑的构成,让他成功从另一个角度之中复活,那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亦或者,我将他的身体成功复活了,但是大脑破坏严重,我拿了另一个人B的脑子来填充进去。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是A?还是B?”
“亦或者,当A的复制体出现的时候,他的朋友C出现,并杀死了复制体。声称一直以来都想杀了他。但是A并没有死去,也并不知道C的所作所为,那么C究竟杀没杀掉A?亦或者反过来,C杀掉了正常的A,但是却又看到了复制体,那么A到底被没被杀?亦或者我在他宣布生理性死亡之后,马上通过技术将其复活,他是不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所以人类的伦理道德是要看技术和场景的。”
“基于以上,我认为大家思考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
看着开始满头大汗掰着手指头,数的满眼蚊香圈的小姑娘,高根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温和。
“当然,你或许可以说从时间角度来说,A永远都是A,复制体永远都是复制体。可你们也知道,我有技术,而且我也能让两个人同时发展的一模一样。那么,等到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见面的时候,究竟谁是谁的复制体呢?”
“又或者更加现实一点的问题就是,当你为了自身的延续克隆出一个年轻的自己,然后将大脑送到年轻的身体之中,那究竟是谋杀了一个年轻的自己,亦或者只是使用自己的商品权利?如果没有记忆,那自己究竟是自己还是商品?人权的定义就此模糊不清了啊。”
“个体的认知是为了和群体相互呼应的。可个体意志和群体意志并不总是兼容的。所以我们出现了道德,出现了自我,出现了各种法律和法则,同样也有着自身的想法。”
“但我不一样。”
“我既是我自己,我也是全部。我已经有了独立制造文明和世界的能力,我已脱离了社会的循环。”
“如果将我自身的能力加入到人类社会之中的话,那么人类社会将会不可避免的脱节,出轨,甚至是崩坏。就好像你不能用一块巨岩压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所以伦理道德和各种尺度在我面前都是土崩瓦解的。”
“而且实际上,如果我真的显现的话,造成的结果会比你想象的更糟。”
面对已然混乱的灵珊,高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等待着这个曾经的建门者将自己的给出的消息消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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