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音楼想起了慕乔年平时对她的态度,经常性无视、深深不满、百般刁难,有时候甚至都不愿意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连说句话还要让王植给她传话。
鹿音楼原以为这样高高在上、倨傲冷漠的男人肯定是因为养尊处优久了,被人捧在手心里关照着才长成了现在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他优秀到一定被父母引以为傲,却殊不知现实跟鹿音楼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无论做的如何出色始终得不到父母的夸赞,好像慕乔年成长为现在这副完美的工作机器的模样是理所应当,又因为他太过出色、刀枪不入而得不到父母的偏爱。
鹿音楼又想起慕乔年站在昏暗灵堂时的寂寥背影,她甚至开始觉得他有些可怜。
随后鹿音楼就自嘲的笑了,她怎么敢可怜一个位高权重、腰缠万贯的人。
当天晚上鹿音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她闭上眼睛就想起她母亲格外简陋的葬礼,那个生性不羁、抽烟酗酒的美丽女人,不光让人意外的嫁给了一个几乎没有脾气的寡言少语的高中教师,最后她还未年过半百就凋零了。
鹿音楼默默掉起了眼泪,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吵醒。
“二少爷?!来人,救命啊——”
鹿音楼瞬间被惊醒,她来不及穿上拖鞋就往慕重华的房间跑过去。
慕重华房间的门大开着,像一朵张了嘴的食人花,鹿音楼走进去就见地面上一片狼藉,有鲜红的血迹从卫生间的雪白地板上一路延伸,鹿音楼惊愕的捂住了嘴。
慕重华被救护车送往重症监护室抢救,在救护车上的方知瑾长发凌乱,她双手用力攥着慕重华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嚎啕大哭道:“都怪我脑子一热偏要对他说那些不该说的,我的重华你不要吓唬妈妈,你要是没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坐在一旁的鹿音楼也受惊不小,她脑海里还不断回放着慕重华面色惨白的躺在卫生间地板上的画面,有大片血迹从他手腕晕染开来,这是他第四次选择割腕自杀。
鹿音楼浑身颤抖,她眼神呆滞的盯着慕重华左手上两道已经长好的刀疤,她实在不能接受明明晚上还正常的坐在她对面吃饭的人,凌晨却突然人事不省、生死未卜的躺在了冰冷的救生椅上。
当慕乔年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给慕重华输血的时候,鹿音楼看到了对方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慌乱不安。
等慕乔年从抽血室里走出来,他的脸色比慕重华还要苍白,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疲惫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脊背好像没有以往那么笔直挺拔了。
方知瑾和鹿音楼呆呆的坐在抢救室外走廊的椅子上,在鸦雀无声又压抑的气氛里,慕乔年走过来面沉如水的冲鹿音楼开腔道:“鹿音楼,我让你好好照看重华,你就是这么照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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