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会还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累,那么困,那么能睡。
直到后来检查结果出来,已经怀孕四十多天了。
小东奶奶一心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可我已经报名了九月一号的考公培训班。老人家一脸轻松地说,“生孩子和考试不冲突。”
是的,备考的不是她,整天恶心犯困的也不是她。
我没管别的,拉着小东爸爸把孩子做了。
小东姥姥二话不说把我接回娘家坐小月子。我如果待在老家,小东还会黏着我,孩子还是我的,没有人会顾着让我多休息休息。
小东爸爸有天去小东姥姥家看我,不经意提起来小东奶奶说她自己的流产经历,“做完手术下午还去上课了呢。”
行,我还是个矫情的人。
他们说过的话,我都记着。
我还想着我上小学那会,家里比较困难。那会冬天的时候,学校里会让每个学生给学校带玉米瓤,烧炉子取暖用。
可我家里没有玉米瓤。
我跟班主任说这件事的时候,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她挑起细长的眉毛,透过她那双薄薄的镜片冷冷看着我:“你家穷得连玉米瓤都没有了?”
这话我记了一辈子。
那时候我小,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小东姥姥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买菜,偶尔会碰上班主任,我还会笑着跟她打招呼。
现在如果让我碰见她,我是肯定笑不出的了。
包括小东爸爸。他说过的伤我的话,我都记得。
我就是个记仇的人,可我又没那个勇气撕破脸,好好撒一通气。
我没办法考公了,两年后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用小东姥爷的话讲就是,“这辈子不就毁了。”
甘心么。
自然不甘心。
我不会让我这辈子毁掉。
我也不会让小东毁掉。
我不会扔下我考公的书。我白天带孩子没时间看,我可以晚上看,凌晨看。
我不会放弃我的孩子,我也不会放弃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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