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君翎不想离开于鸢半步,边让百灵去查看了一下府中的情况,不多时百灵回来,说是仆人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都躺在正厅内,摸着还有呼吸和脉搏,鹤君翎便猜想夏琳只是用了迷药,她无心伤及无辜,目标只有于鸢一个人。
此时于鸢已经由鹤君翎搀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夏琳瞧见她这副模样,只冷笑着哼了一声。
于渊倒是不介意她这幅态度,她舒舒服服的坐在方才鹤君翎给自己准备好的铺着绒毯的软榻上。
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夏琳,她还让百灵为她搬来一把椅子,让暗卫也别压着她了,坐下来听她好好解释。
“解释什么?你的荒谬判断?”
夏琳显然不领情,她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出言讽刺道,“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找出那‘幕后黑手’,让我不用再回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里?”
“不是谢我。”
于鸢说话的语气带上点安慰,她温柔地看着夏琳,“是谢谢孙夫人,这是她为你谋求的,她觉得最好的出路了。”
夏琳愕然,但是方才孙夫人自尽的场景还萦绕在她心里,她一时间脑内混乱。
于鸢看她这副模样,也不再藏着掖着,向她和盘托出。
“我当时只说你们儿时两家,一家制酒,一家做酒具,却并未点清,其实你才是酒商的女儿。”
“我去做调查的时候,听到了以前的一些街坊的对话,隐隐就觉得不对,他们和我说,那救人的是酒具店的人家,但孙夫人和我说过你们二人是一起将孙公子救起的,那时候孙夫人的父亲身体不好,因为治病欠下了很多外债,差点连酒具店都开不下去了,若是想继续治病,她就得卖身。”
于鸢看着她震惊的神情,只是云淡风轻的讲着。
“所以我猜想,你是和孙老先生说,人是孙夫人一人救的,盼着她被孙老爷子许给孙公子,便不用愁她那爹爹的病了。”
夏琳捏紧拳头,仔细打磨过的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按出血来,“我原以为,原以为她从此便能过好日子了,我......”
她突然痛苦的将脸埋进手心里,哭出声来。
于鸢这时候走到她跟前,一点一点拍着她的背,像是当初安慰孙夫人那样。
“可是谁想得到,我爹突然得了恶疾,甚至连诊治的时间都没留下多少就撒手人寰,我那继母嫌弃带着我难找好人家改嫁,便哄我喝下迷药,等我一觉醒来,就再也回不去曾经了......”
于鸢之前探查便已经想到了这些事,她也深深的为这两人惋惜着,因为对他们而言,不管当时的境遇有没有互换,等待两人的都只是无止境的漆黑深渊。
“你的计划并非无懈可击,只是孙夫人发现后,在暗中为你做了很多,这才将嫌疑引到她身上。”
夏琳看着于鸢,惊讶于她知晓这一层却还是未在白天戳破,“你如此掩盖真相,便能求得心安吗?你放走的可是一个杀人犯!”
于鸢叹气,“你那迷药和手段并没真的害死孙公子,冬天本就寒冷,毒药发作的慢,应该是孙公子之后又转醒了,被孙夫人强按着才窒息的。”
她想起那天见到的,虽然地上水印四处可见,但是却有两个地方是干着的。
一个人,想来也不可能在按着人家头的时候突然间换了一个地方吧。
夏琳彻底呆住了,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她那懦弱的朋友啊,忍受了那么多年的虐待和冷暴力都没有反抗,却为了她,一个人默默的做了那么多。
于鸢看着不住哭泣的女子,只觉得才理解了以前读到的那句诗。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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