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云内心也很紧张害怕,但有二胆子在身后跟着,手里又有木叉把子,胆子大了起来,冲着影子喊着,但没见回应,就往前走了几步想看个究竟。
借着朦胧的月色,麦堆旁,那个影子还在不停地弄出声音来。近了,韶云看的仔细:“好像是一只羊,二胆子快过来。”韶云在确定是一只羊后喊着身后的二胆子。
“我看看,还真是,谁家的羊怎么半夜跑出来了,快看看偷吃了多少麦粒,会把它涨死的。”二胆子跑上来,看见麦堆边的羊对韶云言语道。
“去,去!”韶云一看是只偷嘴的羊,拿叉把驱赶着,想把羊赶跑。羊正把嘴巴伸进盖着麦粒的皮纸内,不停地吃着麦粒。
“韶云哥,不要赶跑,必须把它抓住,不然待会它还会回来的,如果它吃多了麦粒,再跑去喝水,一会儿就涨死了。到时候羊肉都没的吃,还要和跑了羊的人家理论,去年我家的麦子也被那个张二癞子家的羊偷着吃,最后涨死了,他和我家闹腾了好一阵子。非说是我爸打死了他家跑出来的羊,其实是他自己放出来的,死了羊还赖别人。所以这羊不管是谁家的,都不能放跑了。把它逮着,拴在树上,既能保住它的小命,还能把它偷吃的粮食,找它的主家赔偿,不然羊就不给他,看能咋地。”二胆子似乎对这事挺有主见,依着韶云直接赶跑拉倒。倒是二胆子有见识知道如何处理这事。
听了二胆子的话,韶云觉得有道理,自己对这事没有经验,如果只简单地赶跑了,羊跑去喝水,说不准真就涨死了,那要是死在麦场上,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韶云跟着二胆子向跑了的羊包抄过去,二胆子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扑到羊身上,抱着羊脖子不撒手。韶云跑过来帮忙两个人把羊拉到麦场边上。二胆子固定着羊,不让它逃脱,韶云找来绳子把它栓住,然后拉到树下把它拴在树干上。
两个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把羊栓牢,看着这头黑色带花纹的大山羊,起码有四五十斤。头上长着一对大大的羊角,已经圈成了半圆形,浑身的毛是黑色的,只有脖子和四个蹄子上有一圈圈的白色。羊的个头很大,嘴巴不停地咀嚼着,肚子鼓鼓的像塞了个大西瓜,韶云看着这头大山羊,估计它已经吃了不少麦粒。
“韶云哥,就把它拴着,让它在这儿反刍吧,等天亮了,看看谁来找羊,只要它的家人来认领,那被它偷吃的麦子就叫他赔,起码要赔一大盆麦子,不然不给他羊,麦子弄回来多不容易啊,羊都不栓牢了。你看它的脖子上连个绳子都没有,估计就是故意放出来的,现在村里有的人,心眼可坏了,家里没有粮食喂,就喜欢把养的家禽家畜啥的,放出来祸害别人家的庄稼和菜园子。”二胆子瞅着羊越说越来火。
“嗯,就拴着,天亮了没人要,赶回家养着,反正是捡的,养大了还能吃肉呢,赶紧睡觉吧,现在凉快多了。我正做梦呢,你不推我都醒不了,还不知道要被它偷吃多少呢,估计真涨死了。”韶云对二胆子说道。
“我也是被尿憋醒的,要指望我看场可不行,小时候跟着我爸看西瓜,连床带人被抬走很远都没醒,结果瓜也被偷走了,鞋子都找不见。”二胆子想起小时候的事。
听了二胆子的话,韶云突然也在心里一顿一下,原来村子里边啥人都有,看来不能以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衡量其他人的道德水准。
两个人聊着天看着树上栓牢的羊,重新躺下睡觉,韶云把叉把放在床边上,真有人或者啥可怕的东西,手里有家伙,胆子壮些。
很快二胆子就打起了呼噜,韶云也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他还想接着做那正在做的美梦。
月光如银,静静的麦场上,风轻轻地刮着皮纸,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被拴住的大黑羊惬意地眯着眼睛,反刍着胃里吃下去的麦粒,它有些吃撑了,如不是被及时制止,这会儿还要受罪,估计就变成一头躺着的死羊。
将近四更天的时候,月光下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来到打麦场上,四处张望了一下,听着二胆子的呼噜声,看了看木床上侧身正进入梦乡的韶云。屏住呼吸来到栓羊的大树旁,看了一眼被拴着的大黑羊,用手摸了一下绳子,正在反刍的山羊感觉到有人近身,睁开眼睛,熟悉的气息让它一下子兴奋起来,刚想咩咩地出声,影子急忙伸出手,捂着大山羊的嘴巴,让它发不出声响。
山羊挣扎了一下就不做声了,来人把拴在树上的绳子,慢慢地解开,拉着山羊正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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