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妇人张失措大喊大叫的瞬间,眼看着那比阳光毫不逊色的黄色火舌舔着墙壁,呼呼地蹿上房顶。
二胆子跑到不远处的水缸边吃力地拖来一桶水,韶云一下子把它泼到燃得正旺的墙上,然后丢下水桶,说:
“真见鬼!屋里好像有个油桶,必须把屋里的油桶滚出来!不然就爆炸了,水浇不灭的,我得到棚子里去!二胆子往我身上浇点水,快点!”韶云看着火舌太旺对二胆子喊着,那妇人看见韶云和二胆子跑过来帮着灭火,也拿起一个脸盆往水缸那边去端水。
二胆子把半桶水浇在韶云的头上,又把自己的上衣湿透水盖在韶云的头上,然后赤着上身又忙着去打水。
韶云急忙踹开半掩的木门,一头扎进去,烟火气呛的韶云差点窒息,他把一桶油滚到外面,弄到院子里,等韶云再一次跑进板棚的时候,那里面浓烟滚滚,浓烟中噼啪有声、从房顶垂下几条曲曲弯弯火红的带子,掀着的那面墙已经变成了通红的栅栏。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
火已着起来,穿过板棚木制的门斗,尖形的火苗窜出来.房顶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像与人为敌的咆哮。
等韶云把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屋里一下子窜出了几头羊,快变成烤羊了,从火棚里冲出来,身上还冒着烟,咩咩地叫着,到处乱窜。把院子里的东西踩踏的七零八落的。
韶云试图搬开木材阻断火源,却被卡住了,再也不动了,房顶上的火星子噼啪落下,掉到韶云的身上,灼伤了韶云的皮肤。正危机间二胆子顶着个水桶跑过来,他一下子抓住韶云的手,把韶云拉到院子里。
“快跑开!要爆炸了…………”
两个人冲出门斗,突然,轰隆一声,震房顶山响,屋内的房梁压迫的空气爆炸了,头上的房顶也燃烧起来,噼啪爆响,一股红红的火苗在窗旁翻滚,朝窗口冲来,院子中的韶云和二胆子被烤得难受极了。往院外跑去,滚滚浓烟迎面扑来,一条条血红色的火蛇顺着坍塌的屋顶往上爬,木棚里也在炸裂作响,仿佛有妖怪用铁牙啃嚼木料。
那妇人慌得不知所措,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睛,喘不过气来,死呆呆地站着不动,足有无限长的几秒钟。
这时在棚子的塌方处,仿佛有一张火红的胡须黄黄的嘴脸朝下张望,它疯狂地扭动着,转眼又不见了,紧接着,房顶被无数血红的大矛刺穿了。
韶云好像只记得自己的头发吱吱喇喇地响,此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两腿沉甸甸的,用手捂住眼睛,眼睛还是疼得要命。二胆子的上身也被火烤的红红的,又有许多黑色的粉尘黏贴着,像一件花色的服装。
妇人站了起来,痴呆呆地张望,只见小屋已化为红色的灰烬,似乎有许多红红的狗舌舔着小屋前面油黑的土地。窗口在呼吸黑烟,房顶上长出了黄色的花朵,随风摇曳。
“喂,韶云哥,你怎么样?”二胆子喊着说。他的脸上全是汗水和烟黑,流出的眼泪似乎也黑乎乎的,两只眼睛惊惶地眨巴着,湿漉漉的头发黏成一团。
一股兴奋喜悦的激情油然涌上心头,这是多么巨大、多么有力的感情啊!随后,韶云感到左腿痛,便坐在地上对二胆子说:
“腿好像崴了。”
二胆子摸摸韶云的腿,突然用力一拉,疼得像被猛抽了一鞭子。可是,儿分钟后,感觉疼痛感消失了许多,竟一瘸一拐地走到瘫坐在院子内看着小棚子发呆的妇人面前。
“你家的棚子怎么会着火呢?这是个杂物间和羊圈啊?”韶云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妇人正痴呆地看着面前烧成灰烬的棚子,而身后的一个声音让韶云彻底无语:
“我怀疑是你们为了报复我,把屋子点着了,你们得赔偿我家的损失。”一脸倦意的张德缺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院子了。而他的一句话把韶云的二胆子彻底地激怒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的张缺德!”二胆子一下子火冒三丈,直接开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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