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生回到家后,冷冷清清的,父母都在医院陪着外公。杨莲生太想念外公了,这次考试成绩很槽糕,下滑的厉害,心里特别难受,他只要一静下来似乎就能够看到外公苍白的脸。
渐渐地他会在无意识中把这份思念深刻在脑子里,他默默地出了自己的卧室,不由自主地来到外公的卧室,凝视着窗台上外公栽培的那盆盆景,想象着外公修剪花草时的样子。随后便呆呆地向窗外望去,看着那些过往的人,他会想,如果外公没有生病,也会和那些普通人一样,悠闲地生活,带着自己去买好吃的……
又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杨莲生睡到十点后才起床,懒懒地来到厨房,吃着早已凉透的干面包,喝着冰开水。望着墙上的时钟快十一点了。他的奶奶过来喊杨莲生去那边吃饭,说是买了猪肉炖粉条。
杨莲生犹豫了一下,一般爸爸妈妈在家的时候他不到奶奶家吃饭,因为他二叔家孩子不喜欢他的圆脑袋,老和他吵架争玩具、喝的、吃的。自从与奶奶她们分家后,外公外婆常住在家里,他更喜欢外公,有文化又疼他,不像爷爷奶奶老偏心他二叔家的孩子。
今天奶奶知道他刚回家就过来喊他吃饭,他想了想还是跟着奶奶去了。在饭桌上他的弟弟又把他面前的菜拉走了,杨莲生不想发火,默默地扒拉几口饭,没有食欲,就放下碗筷回家了。
奶奶看着没吃几口就离开的杨莲生,瞪了一眼杨莲生的弟弟:“小庄,下次可不许吃饭那样对你哥,他上初中了,姥爷又生病了,本来心情就不好,你看看你,又吃独食。”狠狠地说着自己的孙子,但言语中听不出过多的责备。
杨莲生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难过地想着外公和爸爸妈妈。傍晚的时候,正在他难过时,看见爸爸开门回来了,杨莲生高兴地跑过去抱住爸爸,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爸爸了。急切地询问外公的病情,他抬头看了看爸爸,只见爸爸的头发长了很多,一脸的疲惫,他爸爸只是抽着烟,“莲生,有没有想爸爸?”他爸爸慈爱地摸着杨莲生的头。
杨莲生重重地点点头。“姥爷和妈妈怎么样了?”杨莲生担心地问道。“你姥爷情况不太好,明天带你去看他。”然后收拾东西,要杨莲生和他一起去医院看外公。
第二天早早吃过早饭,杨莲生随着父亲一起来到了县医院,在病房里,杨莲生看到了身上插满管子的人,他是那样的消瘦,那样的苍白。根本不是那个魁梧健壮慈祥可亲的外公,杨莲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扭过头来望着一下子苍老许多的外婆,和疲惫不堪的妈妈,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一切。在可怕的病魔面前,亲人显得那样苍白和无力。
外公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莲生,嘴角努力向上扬,想挤出一个微笑。但外公失败了,那根本不是笑,那只是一种痛苦的抽动。外公吃力地动了动右手,杨莲生一下走上前,抓住外公那骨瘦如柴的手,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满心的痛苦和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外公在第二天晚上,安静地走了。杨莲生的身心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没有流眼泪,当人过于悲伤的时候,痛得连眼泪都流不出,连呼吸都会震痛周围的空气。
漫长的痛苦一直折磨着杨莲生,送走了外公自己的心也被深深地刺痛着,杨莲生不敢进姥爷的卧室,看见床和物品都会想起外公生前的一切。他不想呆在家里,渴望着早日上学。
韶云在忙完了自己的寒假作业以后,还帮助姐姐编芦苇席子。冬天大片的芦苇被割断、捆成捆拉回了家、有的喜欢打成帘子,有的被编成席子换钱。
韶云最喜欢开芦苇,用一把薄薄的弯镰刀,戴上手套把粗粗的芦苇从中间一划两半,韶云喜欢芦苇从刀子中间炸开的那种清脆的啪啪声响,一根芦苇从头到尾都是均匀地被中分,韶云觉得那简直是一种艺术。
声音的美妙,划开时的均匀都是他喜欢的。半天韶云能划开一大捆芦苇秆。划开两半的芦苇秆被韶云整理到一头齐平,就放在大石滚下面来回的碾压,直到芦苇秆软软的像蛇皮一样贴着地面,韶云喜欢站在大石滚上面,随着石滚来回的移动。既可以锻炼自己的平衡感,又能把芦苇秆压平压软。
碾压时洒上一些水增加芦苇秆的韧性,所有的芦苇秆被抖尽浮皮以后就可以编制苇席子了。韶云打小就会编制苇席,手还非常的快,捧三压五的口诀也记得牢牢的,一会儿就能编制一大片。
一般编制苇席起头比较困难,要有预测才不会中间不够料,加了接头就不好看了。韶云的计算能力非常强一米五乘两米的苇席被韶云算的准准的,姐姐都佩服韶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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