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香索性把手中活计放下,继续说道,“婷婷呢,贤惠难得,某种程度上说是忍痛负重、死心塌地对云岫好,还挺起大肚子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容易!说她是外人,那睁眼说瞎话。虽然没有结婚,公司上上下下又有谁不晓得婷婷是云岫老婆,况且肚里还怀着云岫的孩子哩。分财产,那更不行:从运营角度来讲,公司刚起步、布好局,分财产,落人口实,还把公司股份稀释了;其次,又有谁比婷婷懂得管理公司?从云岫角度考虑,云岫是思想上钻了牛角尖,又没死,说不定哪天他回来呢?分财产,简直是把笑话送到别人嘴上,乐得人家说!”
罗清香一席话,把场面冷却下来,各方面表情各异,有的释然,有的惊愕,有的失落,有的疑惑,有的后悔。
“把信给我看看!”郑华碧示意张云超把信递给她。郑老师声音不大,她女儿在旁却口不能言,暗暗叫苦。这时,她多么希望张云超能把信收起来揣在兜里,甚至把它毁了都可以。但张云超显然没有考虑这么多,随手将信递给了尹婷婷的母亲。
这是战火重燃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郑老师看完信,站起来转身走出了豪华总统套房。随后,众人耳畔传来“哐当”一声重重关门声。
“云岫见死不救还抢岳父财产的事,没跟你妈讲呀?”罗清香问。
尹婷婷点点头,低声叹息说:“妈跟爸伉俪情深,床头至今摆有爸爸相片,每到十五还摆苹果、斋饭祭奠,我几次话说到嘴边都没说出口。当我选择原谅云岫就更不愿开这个口了,想云岫今后在丈母娘面前多栽窝花、少留根刺,留个好印象吧。没想到这个‘雷’最终还是引爆了!”
“让你承受这么多,真苦了你,妹儿!”罗清香随夫嫁到陌生的南方,除了闺蜜加小姑杨亚苹外,就数与尹婷婷、吕忆萍谈得来;相处日久,情同姐妹。这时她听到看到准表嫂尹婷婷的遭遇,不禁泪湿婆娑,悲从心来。
尹婷婷极为平常的一句话,没有花言巧语、矫揉造作,同样让杨亚华、杜鹃为尹婷婷的用情至深动容,让张云超为自己的不纯动机羞愧。眼前的尹婷婷端庄秀丽、用情专一,张家人不仅没给予应有的关怀,还不问青红皂白地兴师问罪,确实有些过了。
“大嫂,我莽撞了,对不起。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曲折!”张云超道歉,显然有些迟了。
“理不辩不清,道不辩不明。一家人有些口舌之争很正常嘛。把话说开了,大家心里的疙瘩都解开了不是?”尹婷婷勉强莞尔一笑,然后靠着杜鹃低头不语。其实她内心极不平静,她看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与脑海中日夜想念的更稚气的脸,不禁想起了又爱又恨的心上人:“云岫呀,你扔下爱人、孩子,躲得清闲,让我处理烂摊子。云岫,你在哪里?晓不晓得有人在牵挂你呀?”
在尹婷婷胡思乱想之际,杨亚华开口讲话,似为回应张云超的道歉,又像在体谅知音的难处,又像为自己辩白:“这个歉,该道!还不够,说实话,无论道多少歉,都填补不了你大嫂的苦痛。来自公司、云岫、孩子、官场与社会流言的压力,不身在其中是体会不到的。那是湍急江流中的漩涡,没有撑篙渡江的本事、情商、定力,就会被卷进去沉入江底。世人只知富贵时的鲜花、掌声,哪知富贵背后的汗水、泪水?所以说,亲人间要相互信任,多沟通多理解少责问……尹婷婷,姻伯的事,需不需要我出面?”
“书记事多,还是算了吧。妈妈总不会不认女儿和外孙吧,她只是一时气急没转过弯儿,等她气消了,我给她讲。我相信她最终会理解女儿的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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