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爷爷,我应该多陪陪他的……”
顾意抱着盛屿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去擦眼泪。
谁又能知道,盛柏费尽心思的隐瞒一切。
报告后面其实还有一段话,他们现在还没看见。
顾意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尤其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抚盛屿晨。
*
次日。
经过昨天一个下午加今天上午的时间,盛屿晨和顾意将盛柏的丧礼置办的很正式。
盛家老宅里里外外都被黑白装扮,天气像是能读懂人心,昨天出的太阳,转眼今天就又开始下雨了。
稀稀落落的小雨连绵不断,春风萧瑟,像是一根无形的锥子,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人的每一寸神经。
老宅的那颗桂花树,在这个本该春季冒芽的时节,一夜之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夭折的树枝随风而动,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盛屿晨打着伞,在桂花树前站了有一个多小时,就那么呆呆望着桂花树,一动不动。
顾意从里面走出来,走到旁边去拿雨伞,何翩然正好站在门口。
她问何翩然:“何翩然,他在那边站多久了?”
何翩然来的早,算是丧礼开始时第一个到场。
何翩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又望着远处的盛屿晨,眯了眯眼说:“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了吧。”
顾意撑开伞,无奈叹气:“我去劝劝他。”
何翩然叫住她,“顾意你等一下。”
顾意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
“你要不还是别去,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何翩然觉得,依照盛屿晨的性子,他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独处,静一静。
“这么吹风他会感冒的。”
顾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何翩然在意的是盛屿晨此时心情不好。
而顾意只在意,盛屿晨这样会感冒。
亲人离世,难过伤心是难免的。但不能因此伤害自己,让自己生病等等。
离去的人固然值得怀念,但活着的人更重要。
毕竟离去的人什么都没有了,可活着的人还有。
顾意走到盛屿晨身旁,软着语气劝他:“屿晨,外面冷,我们回屋可以吗?”
盛屿晨的背依旧挺着很直,望着桂花树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一只手撑伞,一只手随意垂在大腿一侧。
顾意伸手去抓他的手,往常温热宽厚的大手,此刻变得冰凉无比,握在手里就像是热水遇冰块。
她拉住盛屿晨的手晃了晃,“屿晨,跟我回屋。”
这一次她没有用问句了,而是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跟盛屿晨说话。
盛屿晨眨了眨眼,一点点低下头来,有了反应。
“媳妇。”
“嗯?”顾意的鼻音微微上扬。
“桂花树死了。”
顾意看了一眼枯败的桂花树,心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耳畔擦起一阵狂风,扯乱了顾意的发丝和衣角,一阵寒意加强扫来,冻得顾意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顾意吸了吸鼻子,带点鼻音说:
“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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