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她是醉了,时一璇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抬起脑袋将眼泪憋了回去,没拿酒瓶的那只手扇了扇眼睛,努力让眼泪风干。
那两个男人算是看懂了,这漂亮女人哪来的什么背景啊,不过是喝醉了耍酒疯呢。
带着大金手表的男人朝着另一个打了个响指,另一个手臂上纹着青龙纹身的男人立即心领神会。
他们搓了搓手,走到时一璇面前笑嘻嘻的:“怎么了?美女?失恋了?”
估计是窗外时不时飘过来的风吹的让时一璇有些清醒,她皱着眉推开面前凑的很近的男人:“干嘛,走开。”
那男人仿佛获得了征服欲一样,笑的更放荡了:“小美女别怕啊,哥哥们是帮你舒缓舒缓心情,憋坏了可不好。”
时一璇一阵反感,压根没想到这两个男人会越凑越近,但她现在浑身软绵绵的,压根没有力气还手。
正当时一璇眼皮沉重的快要垂下去的时候,一声冷澈到骨子里的低声凑近她耳畔:
“不会喝酒还来逞强?”
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即使入了土她也不会忘记,酥酥麻麻的热气吹动在她耳畔。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正半倚在那人的怀里,宽大的肩膀因为锁骨太明显有些硌。
面前的迟朝迟暮已经将那两个纹着身,带着金表的男人一被压住脸,按到吧台上方,一个正是被踢的跪到地上。
酒吧四周的人皆是议论纷纷,迟朝神色严肃的看了看四周,低声一句:
“哥,你先带时小姐走吧,一会别被人看到了。”
刚说完,迟暮就看着已经醉的快站不直的时一璇,低声说:“哥,要不我先把时小姐背到车上。”
樊期迟疑片刻,将时一璇搂在怀中,声音低哑的垂着眸子:“不用,我带他出去。”
迟朝无奈:“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先让迟暮背时小姐出去吧。”
其实刚才接到谢瑞利的电话他就赶过来了,谁知道过去之后只看到彦一尧,连时一璇的人影都没见到。
后来通过监控才发现,原来时一璇进了这家酒吧,这一路来,他们基本上没休息过一刻,生怕时一璇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的车因为怕被樊家人发现,所以停的很远,必须有一段路是要自己过来的。
樊期经不起大幅度的颠簸极速运动,现在腿部已经有一丝隐隐作痛,强忍着才完好无损的站在大家面前。
他攥紧了手中的拳,看着有些醉的不省人事的时一璇,神色也逐渐温和下来,低声说:
“把她背到车里吧。”
迟暮动手能力很强,两下就把时一璇塞到了车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樊期看着他的表情有一丝微微不爽,吊着张脸,简直臭的不行。
迟暮很是无辜,他也没碰到时一璇什么关键部位吧:“哥。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樊期脸色很臭的答了一句:“没事。做得好。回去涨工资。”
迟暮一阵头皮发麻,尬笑一声:“哈,,哈,谢谢哥。”
即使走到街上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回个头还被拌了一脚。
车内是个黑暗狭窄的空间,时一璇醉酒后的两腮红扑扑的,她穿着黑色连衣裙半倚在后座,高跟鞋也掉了一只。
樊期捡起被她踢掉的高跟鞋,正准备弯腰为她脱掉另一只。
一双冰凉的小手就环上了他的脖颈,樊期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了。
虽说时一璇现在醉的不省人事,但她声音却是清晰的,她搂着樊期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调皮的点了点他高挺的鼻尖。
时一璇轻声一遍遍的唤:“樊期。樊期,樊期好久不见。。”
樊期浑身僵硬,他不懂时一璇的意思,只得手里拿着一只高跟鞋,一动都不敢动。
下一秒,所有不懂的言语都在深沉而热烈的吻中解释清楚了,时一璇捧着他的双颊,不留余地的吻了上去。
片刻之后,她又轻轻的离开了他的唇,眼角挂着一颗泪,声音却是很俏皮:
“薄荷味的。”
车内空调开的很低,樊期却躁动无比,时一璇的嘴巴真的很好看,好看的唇形粉嘟嘟的,那个吻夹杂着鸡尾酒的清香。
樊期是在忍不住了,他的喉结上下躁动不安,双臂伸长一把将时一璇拥到自己怀里,狠狠的堵上了她的唇。
那些极度的隐忍,爱到极致的隐忍破茧而出,他想她,想到已经马上发疯,想到快要死了。
狭小黑暗的车里,樊期疯狂的揉着她的头发,将她环入自己怀内热吻。
时一璇眼泪止不住的流,流到他们热吻的唇内,她来回抚摸着樊期的喉结。
他们在车内忘我的热吻,将对方的思念和怨恨都疯狂的夹杂在了这个小小的车厢里。
廖言,好久不见。
可是他快要死了,他不能娶她了。
————
时一璇是小县城里的孩子,她的家乡基本上都是蜿蜒崎岖的土路,一到下雨天,泥渍必定沾满鞋子。
高一那年是她第一次去城市里生活,时一璇用化肥袋子装了满满一麻袋的土豆和红薯,那是奶奶让她带给爸爸的。
她的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从小和弟弟跟着外婆长大,舅舅酗酒成性终日不归家,妈妈的样子时一璇早就忘了。
那一年,外婆去世了,舅舅也不知道在哪里酗酒,下葬那天并没有找到他。
十五岁的时一璇只是沉默着举着外婆的遗像,身旁跟着不过六岁大的弟弟。
他们一滴眼泪都没掉,村子里的人都指指点点,说外婆辛苦一辈子,养了两只小白眼狼。
弟弟太小了,还不懂得死亡对于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时一璇告诉他外婆是去过好日子了。
实际上时一璇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外婆这辈子太苦,这样也算是解脱了,是去过好日子的。所以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外婆下葬后的那天晚上,时一璇抱着已经熟睡的弟弟,窗外蝉鸣四起,皎月夹杂繁星照耀的地面并没有那么纯粹的漆黑。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奶奶走了,养活弟弟的重担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可是时一璇一直在班里的成绩是名列前茅,她深知,只有学习和知识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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