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些个神仙,个个手持神器法器,面对北玄却还是一个推脱一个,迟迟不敢上,北玄拿着坠玺,就这么站在那,都足以令他们畏惧。
两方交战, 竟好似天崩地裂,每一件强劲的兵器碰撞到了一起,都会掀起一阵法术冲击,无数冰刃交触,一直从天门,延伸到了更远,更远。
一双寒澈无情的眸子里, 死死盯着前方那高高在上的帝君陌衍, 若皎手旋长枪以战,一跳,又一次攻向了陌衍。
陌衍躲得很快,一个侧身便不见了身影,但若皎发觉得也快,正要挥枪刺去时,她的手腕就被陌衍死死攥在了手中。
再冷冷扫去时,若皎已被陌衍带离了天门,眨眼间,他们来到了北上溪洛河,这里依旧莲荷盛开,远方水雾缭绕,托得三千落花,云彩艳美,若皎清冷,无情甩下了陌衍的手,她怒:“两方交战,陌衍帝君不去管住其他人, 竟还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带来了这种地方,呵,当真可笑!”
陌衍闭口不言,他沉思着,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和以前一样没有变,但好似,他对她的情变化了许多,兴许,带若皎来溪洛河,也是为了圆场景的邀约吧。
“若皎,你看这儿的莲花,可美。”继任帝君,来到北上宫居住那会儿,他是无比的寂寥,唯有走走散散步,这个溪洛河观莲畔,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而那时,他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只有若皎。
若皎无心赏莲,将银枪摆在了陌衍跟前,她怒怒道:“休要牵扯其他,你要么与我一战,生死由命,要么,就别怪我无情,杀了你,报仇雪恨!”
许是,此刻的若皎,心中只有恨,她执意如此,没有一丝波澜,好像,若他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做一个选择,她就会真的向他胸口刺出一枪。
“若皎,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要邀你一同赏莲?哈哈……你若要刺,便先抬头看一看那些莲荷吧,若要刺了这一枪才可解你的恨,我也是愿意的。”他想,他是天界帝君,要为众生着想,若能舍自己免去天界与夷龙的仇恨,他也当该受这个罚。
“你当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你吗!”若皎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她对天界,包括天界的人只有恨,没有其他。
陌衍没有说话,只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刺痛,他也没有低下头去,依旧深深看着若皎,枪尖指向了他,一点血迹渐渐溢出,打湿了他的白衫,陌衍皱了眉,忽然间,只见一个人从天而将,高呼:“住手,快住手,把你的枪放下!”
竟是星神,他踉跄几步站稳,一把扑到了若皎的枪上,整个身体压下,死死拽住不肯松开了,“收回去!”他再次对若皎既怕又倔强地吼出了声,缓缓回过头,他又带着哭腔道:“我的帝君呐,先前那个小美人你不留着,这会怎得能看上这么个蛮横凶猛的女人呢!”
他这样子,大有恨木不可雕之样,陌衍没有被若皎的行为气着,倒被星神这句话给狠狠噎住,他手一抬,拧起了星神的后衣领便往一边甩了过去。
若皎嗤笑,看向陌衍的眼神又变得嘲讽,知道若皎想到了什么,陌衍没有否决,但若要若皎知道,他对她们夷龙族的小公主似乎有了别样情愫,他是万万不可说的。
“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就结束了,今日,帝君可莫要念及旧情了!”说罢,若皎再次挥了银枪与陌衍交战,这一回,陌衍依旧只是凭着与她过招的心,对若皎点到为止,看得星神又急又燥,生怕如此陌衍又受了伤。
而另一边,在魔域四大修罗,夷龙族人,以及北玄的带领下,他们直入了天宫内部去,闯到了天帝所在殿外,正是战得愈来愈欢之时,忽然间,只见天空云层之上密密麻麻,他们抬头看去,竟是天界的天兵!
“不好,退出去!”修罗王一声令下,可再欲退回去,以此刻来说已经晚了,他们的周围,天上,地面早已团团围住了天兵。
又是这样一个场面,北玄扫去,脑中不免又浮现了当年,他们对付自己父君时的那一幕,午祯当属天界最强者,那时,天帝也是动用了这么多的天兵围上了北上宫。
他抬眸,见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人从殿中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天官,许多,都是他认识的,自有怜惜北上宫以及北玄的天官,本以为他逃走了便走了,却又回来了,他们无奈,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
“魔元,羸褢,哼,你可知,为了寻你,我安排了多少神仙下界吗?”天帝好笑地看着北玄,在他的眼里,其他妖都算不得什么,北玄不说话,天帝便继续说道:“除了那些老仙啊,几乎所有神仙都下界过,却偏偏寻不到你,你也真会藏,呵,也难怪他们寻不到,原来竟是去了魔域!”
也只有魔域,他们会寻不到了。
“哼哼哈哈,天帝老儿,我主羸褢,又岂是你们想寻就寻得到的?呵,我最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神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呀,好好打一场!”修罗王替了北玄说道,在他眼里,能与曾经的羸褢共同战斗,便什么也不惧。
天帝又是嗤嗤一笑,正欲下令,却听得北玄开口,他道:“杀我父君,你可有悔?”
到底是长大了,心智也愈发成熟了,见此刻的北玄,比起一千年前,他给人的感觉也变了许多,说话的声音,冷,带着兴许审判的意味,与天帝想象中的差了太远。
天帝眉头一跳,他强颜欢笑:“午祯帝君为天界尽心尽力万年,自也苦了洛萱上神,若非有你,他们也不会如此,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呵,是吗?”北玄上前,狠狠看着天帝,“我自小到大,父君教育的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尽自己之力,造化万物,守天界,守太平,我自小立志便亦是如此,承了父君之志,可偏偏是你,好一个天帝,便因一个魔元,要我,父君与娘阴阳两隔,永世不得相见,我倒想问问,你可有怜慈之心,可有明智之举!”
心,即使一开始污浊,可最终也会被周遭的赤诚感染,变得纯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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