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知道,后方最近的一座城池抚远,距离这里只有三千里。”陆大嘴循循善诱地解释着。
“一旦失去三镇屏障,我们就永远失去了缓冲地带,异族大军随时可以来去自如。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异类!”
……
陈臻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勉强笑了笑。老陈头走过来,怒目横视了他一下,拽过他跟在已经前行的万雄后面就走。
吴言看一眼义正辞严的陆大嘴,靠近他低声道,“这仗打得也确实久了点。”
“……?”
陆大嘴瞪着眼睛望着他,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表情。
吴言笑笑,自从发现意识中多了一个圆环,似乎他对这个世界的运行时常生出一种旁观者的视角。
一场战争能够持续上千年,如果只是利益之争,这中间总还有得谈。
就怕涉及根本,或者一方乃至双方都失去理智,仇恨摞着仇恨,荣辱叠加荣辱,积重难返。
这时候,各种利益纠缠在其中,势必造成当前这个局面,有人因为战争死去,有人因为战争活着,而且还活得更好。
抚远的商贸异常发达就是一个例证。明里有西荒八家,暗中散修恶匪势力也是错综复杂。各种资源的流转和分配,既有表面的一套秩序,又有摆不上台面的规则。
根本的,还是力量说话。
不过,自己本身就是炮灰,一个练气期小喽啰的命,却操着大宗派掌门人的心,吴言先暗自把自己嘲笑了一番。
……
这一路,没有了车马,去平远的路程一下子就艰苦了许多。
坐马车的头一天赶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剩下的,由于还要照顾周局,差不多比往常多用去三天。
好在陆大嘴交待,接下来的路程不算艰险,几人这才放松下来。
大剑峡走到一半的样子,地下水渐渐形成溪流,远远听到有人在哼着曲子,很是嘹亮,但没有什么歌词,就只是“欸乃哈伊”的语气词。
近了,才发现有三、五十个凡民正在谷底淘洗矿砂。
秋凉时节,他们穿着短衣短裤,沿溪水三三两两地排布开。裸露出的胳膊和大腿上肌肉结实,覆盖着跟脸面一样的古铜色肌肤。
等到吴言他们走近,凡民们才发现有陌生人来了,歌声顿时停了下来。
待看到陆大嘴一身绛色长袍,其余人虽然一脸风尘,也都双睛明亮,一跨步就是凡人常人两三步远,才知道是修仙者。
凡民们慌忙丢开手中的工具,不约而同地跪伏在深深浅浅的溪水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帝王将相确有其种,读书人也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修仙者更是高高在上。
陆大嘴不发一言,看都不看这些凡民一眼,昂着头迈步而过。
吴言停下好奇地张望了一眼,见除了陈臻以外,其他人也都目不斜视地大步离开,便紧走两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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