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与隐身符还不一样。隐身符是即使当面相对,只要施符之人摒绝气息,同阶之内的对方也极难发现。
隐灵术则全靠气机的变化掩藏自身,虽然逃不过越阶之敌的有意搜索,好处是它持续时间长,而且只费法力,不费灵石。
毕竟,一枚隐身符,品阶再低都是价值不菲之物,没有二十灵拿不下来,甚至比自己的淬灵匕还要贵!
仅修习了一晚,吴言就领略了隐灵术的神妙,着实心喜。虽然现在还欠点火候,但他感觉自己已经跟侯三施法时有几分肖似了。
原本猱击术强调腾挪变化,现在在隐灵术之下藏好自身气机,再使用猱击术,出击自然更加诡异。
更让他惊喜的是,只要调用圆环,在其徐徐转动之际,这两种术法竟可以同时施展。两术并施之后,自己周围气韵流动的走向瞬间分明。淬灵匕出手,击在气场流动的节点上,顿时令这无形的气场都随之一颤。
吴言持匕沉思良久,莫非,借助这一手,可以锁定对手气机,从而给予致命一击?
再一琢磨,自己现在每一击的力度都不足以令气机剧变,只能多次出击,零敲碎打地改变气机走向。
这就好比武林高手开碑裂石,修士敲山震虎,一击下去,大力出奇迹。
但自己现在算是刚入门,功力不深。好比一块大石头摆在面前,自己虽然知道凿子该敲在哪里,该怎么样布点。但总要一锤一锤地敲,一凿一凿地打,才能开碑裂石。
况且碑石是死的,人是活的,功法也是活的,人家哪能站在那里等你来打来杀呢?
总要搞清楚对方的套路,摸清对方气机变化的脉络,才好下手,四两拨千斤。
吴言细一琢磨,觉得这一发现目前看还真是鸡肋。
战场上难免要面临混战,哪有功夫容自己这般磨针绣花呢?
更何况,这两术并施,尤其耗费法力,根本难以持久。
吴言内心苦笑,自顾自盘算。
侯三的表情中却依次演绎过疑惑、恍然、愤恨,然后艰难地转移视线,呆呆地看向车外不住弥漫的黄沙。
……
平远镇,内城,神策营衙。
密室中,杜修与吕望对坐交谈良久。
“没想到对上阿合别,此人极是难缠!他率众伏击之下,大人还能带出杜安几人,已着实不易!”吕望安慰道。
“这一趟也并非全无所获,据我一路观之,戎人近期似有所动,看起来准备良久了。”杜修言语中透着疲惫,显然还没有从昨晚的失利中缓过来。
这也难怪,这一次中伏,自己的亲卫队折损近半,可谓元气大伤。所剩另一半也都带了伤,短期内难以出战。
戎人数年未动,越是如此,越是叫人心焦,也不知道是在憋着什么坏招。杜修原想先发制人,断其军马供应,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旧仇未去,又添新恨,眼下只有抓紧应战,以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所有驻防修士都到位了?”自己的亲卫主力被打残,现在杜修不得不打起别的心思。
见吕望点头,杜修着紧地问道,“可有突出之士?”
“庄不凡,筑基初期,顾廷龙、温子俊等十数人都是练气巅峰,这一批又有一个叫万雄的炼体修士,也是练气巅峰,战力相当不俗。”
“哦?”杜修目光闪动,似乎在思量什么。
吕望又道,“有实力的修士大多与皇族,或与……”
他看看杜修神色,继续道,“或与西荒八家有关。平远这几年没打过什么大仗了,以往死伤的也多是平民出身的低水平修士,军中普遍有敷衍应付的心态。”
“哼……”杜修闻言哼了一声,兀自仍在寻思。
“但愿战争能教会这些年轻人,让他们知道义之所在吧!”这时的吕望像极了徐奉。
杜修用手捏着额头,沉默不语。
“哦,对了,令弟有一封家书在此,陆正舆托我转交给你。”
杜修接过,当面拆开略看一遍,扔在一旁,“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又问,“是不是有一个叫吴言的?”
吕望疑惑地看他一眼,点头应是。
“此人修为如何?据说实力不俗,堪当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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