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吴言以身为饵,咬牙赌了一把,赌对了。自己此刻绝不能掉链子,一旦撤剑,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他们谁都没想到,深思熟虑之后的第一次尝试,就成功地将狡猾的影魂逼得现出了踪迹,而且似乎还受了郭靖一剑重创。这正是大好机会,一旦错过,再来一遍又要面对一个完好无损的影魂了。
这位影魂似乎还颇有灵性,竟然懂得心理施压。在吴言已经步入战圈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而是故意推迟出手,刻意制造出压抑的气氛,想要令吴言自乱阵脚。
也亏得吴言胆大,不仅没有被压垮,反而拼死搏杀,一举扭转了不利局面。
但是,眼下非但郭靖承压越来越重,吴言似乎也拿那个影魂没有办法。影魂虽然不能再继续隐身,但他如同一条鳗鱼,在狭窄的甬道里上下左右地流窜,速度极快。随着时间流逝,影魂的气息也在恢复,对吴言和郭靖的压力也渐渐加大。
吴言已经将猱击术和隐灵术全力发动,依然只能追在他身后,难以一击得手。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优势,眼看就要被对方一点一点地扳回去。
这当口,万雄低吼一声,身未动,双锤凌空呼啸,当头砸向影魂。
……
越过葫芦森林上空,进入大剑峡谷上方,十数头圆耳鸮连城一条长龙,向着平远镇缓缓飞来。
领头的一头圆耳鸮体型稍小,但它并没有像其后的同类那样,驮着小山一般的各色货物。
平整的鸮背上,几名修士摆开酒席,在一面硕大的伞盖下侍奉着一位袍服华美的贵公子。
随着圆耳鸮一下一下地振动翅膀,劲风如鼓,伞下却静谧无风,好一派悠闲自在。
“少爷,这一趟,平远军至少得给咱翻倍付账了吧?”一名肥脸鼠目的中年修士满脸堆笑,向坐在对面上首的贵公子进言。
“翻倍?”宋宝贵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酒杯往面前矮桌上一墩,阴笑道,“没有这个数,他甄老头休想我们给他哪怕一支箭头。”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在那鼠目男子面前竖着晃了一下。
鼠目男子一愣,宋宝贵从牙缝里嗤笑出声,“你不信?大战在即,物资短缺的代价,他甄老头比你我拎得清,哈哈……”
鼠目男子随即醒悟,肥脸堆笑,目放精光,直点头。
乖乖,算上前面两拨试探性的空中运输,加上这一批,一共十三头圆耳鸮倾巢出动,原本十万灵石的物资,东家硬是狮子大开口,要了五十万。
这么说来,前次商队在葫芦森林遭劫的损失,这一趟一把就可以捞回来了,还有找补!
怪不得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呢!
一边琢磨着,一边早就俯首殷勤地给宋宝贵把酒杯斟满。
忽然杯中酒晃了一下,宋宝贵一抬头,却见前方峡谷中飞出一个个黑影,向自己这边猛扑过来。
“望天雕,戎人的望天雕!……”
宋宝贵面色骤变,随即大声喝令,“该死!”
鼠目男子闻言立刻从鸮背上弹起,矫健地跃向鸮首御夫的位置,一把扯过御绳,向侧方位猛拽。
大如碾盘的望天雕训练有素,斜斜地成群高飞,升至高处,又从头至尾连成线向下方的驮队猛扑。
最后一头望天雕上,并肩立着一男一女两名戎族修士。两人袍服宽大,头上各自戴着一顶精致的皮毛绒帽。
男的筑基大成,年近三旬,俊朗英武,女的练气巅峰,不过二八年华,端的美貌。
此刻,少女大拍手掌,笑靥如花,“快,领头的那一只大鸮跑掉了,小雕儿快追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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