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望见自己一番推心置腹似乎也未能打动吴言,便也不再强求。杜修不愿在神策营确定吴言的地位,意图将他晾在一边,他也没有办法。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不说杜家势大,就说杜修现在执掌神策营,那向来也都是一言九鼎的。
再说,这一次吴言大出风头,而他杜修则灰头土脸地独自逃生,如何不叫他这个一向顺风顺水的世家子弟心里泛酸呢?
吕望感到,自己又一次插到了一桩棘手的矛盾当中,他想伸手帮吴言一把,可是又觉得无从下手。因此只得在心里告诉自己,事缓则圆,也许过些日子,杜修心气顺了,此事也就有转圜余地。
最好是吴言主动将姿态放低一点,服个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他杜修,也许就等着这一天呢。
将相和嘛!
吴言却不这么想。
不说这次平远解围,这功法本就属于自己的,他杜修非要扣着不放,这就不是一部功法这么简单了,纯属仗势欺人。
他现在总算明白抚远文院副院长杜然的心计了,此人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想到眼下平远真正的幕后掌控人,莫足道。他对自己看似颇有回护之心,但这位莫老是西荒八家之一莫家的家主,根底不明。
更何况,这位莫老深居简出,待人接物向来不假以颜色。自从上次与戎族王阿木伦一战之后,便再次闭关,不问此间俗务。看来,指望攀高枝是不可能的了。
眼珠一转,他想到了贾刚和庄不凡。但是略加计较之后,他倒不着急了。
他可以等的。
果然,庄不凡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主动来到了吴言门上。
“请问,吴兄可在?”虽然没见到人,但那跳脱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吴言闻声走出,开门便现出庄不凡那神采飞扬的面孔。
亲身参与一场大胜仗,尤其是在节节败退的最后关头,绝地反击,让压抑许久的庄不凡彻底释放。
如今面对这个重大转变的关键人物,吴言,庄不凡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里的赞赏。
他甚至相当羡慕地看着吴言,这样大的一个风头,当时怎么就不是自己出的呢?
“吴兄当面,小弟庄不凡,在家排行十三。”庄不凡弯腰深施一礼,以示与他正式通名。
“吴言,庄兄有礼!”吴言微微一笑,回礼道。
“哈哈……”庄不凡大步进门,一把搂过吴言肩膀,哈哈一笑,“我们早就是不打不相识,你就叫我十三好了!”
庄十三吗?好吧。
吴言含笑不语,将他引进屋中。
“上清寻一气,我血荐浩然!”庄不凡哈哈一笑,一边走一边赞叹,“吴兄你可知道,你的这一句诵语如今已经传遍上京,整个浩然宗,哦不,整个大浩,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吴言笑笑不答,将他让到桌子对面,顺势就脱离了他的魔掌。
“对了,还有!”庄不凡继续一脸兴奋,甚至当场低声唱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太好了!”庄不凡用力地一拍桌面,脱口道,“就连皇……哈哈……皇上身边都在传唱!”。
吴言点点头,大浩人皇,本身就是元婴后期大修士,在浩然宗地位仅次于宗主。只是寿元将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外行走了。
“对了,还没恭喜吴兄筑基,这是我受家中委托奉上的贺礼,不成敬意!”
说着,庄不凡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简,“这一份术法,乃我族中秘传。小弟原本昨日就该来拜望吴兄,只是此法关联我族气运,须向家中申明才能相赠,因此这才延宕了一天,还望吴兄见谅!”
庄不凡虽然跳脱,但待人接物的尺寸拿捏得倒是到位。吴言望着他一脸诚挚的意思,又看看玉符,明白自己的等待看来是没错的。
上京皇族的这一份秘术既然牵连到皇族气运,定是非同小可。肯将这份牵连皇族气运的秘术拿出来,而且,声明是赠与,而不是御赐,更体现出十足的诚意。
在这改弦易辙的当口,吴言早就拿定了主意。
……
小半日之后,庄不凡告辞离去,桌上留下了那枚玉符。
将庄不凡送出门口,吴言坐回桌旁,伸手在玉符上摩挲片刻,将它收进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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