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却多了几倍。
王玄顿时眉头微皱,“永安城可有大事发生?”
荡寇军掌旗杜春妮策马上前笑道:“大人,是莫家山城即将竣工,到时必然广邀宾客、也会请来各路戏班杂耍,自然是热闹的很。”
“哦,却是忘了此事。”王玄顿时了悟。
莫家从怀州搬迁而来,无根无依,如今有了起色,自然要向外宣告,家族从此将扎根并州。
所谓人情里短,江湖往来,自有其门道。
王玄微微点头,“既如此,这些天巡查时提高警惕,搜山军暂时配合荡寇军,莫要生出乱子。”
“是,大人!”
大军回营,各归其位修整。
这次收割古战场,所有军士皆是血煞翻涌四溢,一个个面红目赤,定要经过一番打坐苦练,才能有所精进。
而王玄,则带着阴沉木前往匠作营。
匠作营内,陈墨刀、白三僖、韦娓等人正围着木桌查看,旁边新收的学徒们正忙碌赶工,打造些木梁、木榫、箭杆等物。
一是锻炼,二是积累物资以供战时使用。
“大人!”
见王玄到来,众人连忙拱手。
陈墨刀看到帐外军士抬着的阴沉木,连忙上前查看,敲击几下后哈哈一笑,“此物来得正好,大人请看!”
说着,请王玄来到木桌前。
王玄定晴一瞧,只见桌上是一座永安军营木制模型。
众人皆是能工巧匠,自然打造的栩栩如生,而且还多了不少布置,另外一侧,则是几面行军大帐。
王玄来了兴趣,“诸位,这是何物?”
陈墨刀抚须叹道:“大人,这鬼城隍雕像可是难得一见,在下确实有秘法能将其制成镇门之物,但终究是浪费了些。”
“我观永安军容强盛,但人数却不多,大人请恕在下直言,若被敌人攻到营内,恐怕已回天乏力了吧?”
“说的没错。”
王玄点头沉声道:“陈先生有何妙策?”
陈墨刀看向韦娓笑道:“老夫没想到皮匠门韦家传人也在此地,这几日观八荒惊神鼓,却是有了些眉目。”
“府军日后开荒,免不了要野外扎营,我听闻边军之中,整座军营皆是配套法脉重器,一旦扎根,便如山岳耸立,巍峨不催。”
“在下想,倒不如将这三尊鬼城隍雕像依照八荒惊神鼓原理,制成三面行军大帐,以三才布局,配合大人四象奇门阵军旗,当做营地法阵,随时都可布置。”
“虽比不上边军至宝,但在这并州军府,怕也能排得上号。”
“不愧是匠门高人!”
王玄面露欢喜,“陈先生有何需要,可随时寻我!”
匠门陈家虽说以石雕闻名,但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通晓匠门百艺,怪不得白三僖千方百计也要将其请来。
众人谈得兴致勃勃,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
而莫家那边,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永安东部山脉,一座山城已拔地而起。
山城成巨大“工”字型,百米高的石墙一面依山势而起,四周修建岗楼,背山面靠平原,另一侧则对着苍茫东部群山。
所谓山城,便是世家千百年来生存经验。
乱世之时,紧守山城,便是一方净土。
盛世之时,山城内商铺云集,又是生财之道。
家族人员居于其中,世代生存繁衍。
有些千年世家,如萧家山城,规模宏大甚至有自己的城隍庙,底蕴深厚,易守难攻。
莫家山城竣工本是喜事,如今却成了麻烦。
山城家族议事大殿内,莫怀闲高坐于上,皱眉苦笑道:“并州几族一大六小,以萧家为首,莫家底蕴尚浅,未经乱世,还算不上世家,送去请柬,本是礼节,怎么世家法脉全要派人来?”
一名族老冷笑道:“听说是萧家搞的鬼,看来血衣盗大乱刚过,萧家要弄个场合立威,不巧被咱们撞上了。”
莫云天皱眉道:“立威倒没什么,左右不过是弄个名头争一争,那些法脉世家打出脑浆子也不关咱们的事,但到时高手云集,万一有人瞧出巨型灵矿…”
“此事不可怠慢!”
莫怀闲眼中若有所思,“说不得要请叔父回来一趟,若是败露,也可令他们有所忌惮,事不宜迟,立刻派人传出消息,我这就去与王校尉商量。”
说罢,离了山城匆匆往军营而去。
……
“萧家倒是猴急…”
军帐之内,王玄听完也不惊讶。
血衣盗之时,萧家全面退缩防御,虽说最终得了黄家秘藏汤水,但上元佳节鹤舞楼一事后,名声却是落了不少。
郭守清已经提醒过,萧家在边军势力衰退,如今军府改制,开荒大潮来临,他们求存,世家却是要维持地位。
若连并州老巢也不能一呼百应,定为其他世家耻笑。
江湖便是这样,既要有里子,更要有面子。
令他好奇的是,萧家计划怎么长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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