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刚刚他们的专业素养已经让这人相当佩服,他甚至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这是竹子和海哥的习惯用语,二人配合很久,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说太多话口罩容易湿,这样说话反而更有效率。
所谓战术A:就是两个人都采样,装管、封管、消毒、装袋之类的事情也都自己干。
这样只要他们站在桌子两头,就刚好隔开一米,一次就可以给两个人采样。
这种比较适合前方登记人员效率高的情况,比如刷身份证,刷一个过一个。
但现在,这个点位的登记是拿手机手动录入居民的信息,然后还要再手写一遍……
来一个过一个是不用指望了。
这种情况就更适合战术B:前面的人采样、装管,后面的人递东西、封管、消毒、装袋,类似流水线作业。
既然速度没办法太快,这样干两个人都可以轻松一些。
一切就绪,前方开始陆续放人。
“来张嘴,啊——”
“噗!”
竹子无奈的看着面前忍不住笑的小姐姐:“小姐姐,严肃点,我不是在逗小孩。你只有发出声音来,才能暴露出我采样的部位。”
“哦。”小姐姐这才收住笑,按要求张嘴说“啊”。
类似的对话,需要经常重复。
很多人嘴巴长得很大,却用舌根顶着上颚,把采样部位都挡上了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配合的很到位。
“来,说啊——”
“嗯——”
“大哥啊,你听听,你光剩下鼻音了!舌头别顶着后面,发啊的音,不是嗯!”
“啊——”
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咽拭子伸了进去。
“呕!”这大哥忍不住干呕起来,“你插得也太深了!”
“不插深点出不来啊,互相理解吧。”
“我感觉你在开车?”
“您想多了,下一个!”
……
除了需要把类似的话重复无数遍,无数次的抬手采样,对嗓子和胳膊造成的压力之外。
最难熬的还是另一件事。
寒冷。
室外采样,别说暖气,连个帐篷都没有。
无论穿多厚,只要坐住了,寒冷就会逐渐侵袭你的全身。
慢慢的就会从脚开始刺痛,直到完全失去知觉。
什么防寒鞋垫、暖贴,都像假的一样,不管贴多少都没用。
每采样一次,就要用含有酒精成分的消毒液进行手消。
两层医用手套根本起不到一点保温作用。
每一次的手消,酒精都会从手上带走热量。
小风一吹,双手疼痛刺骨。
采样的人,恐怕对桌子上的手消壶是最恐惧的。
但不管手有多疼,也没人敢免去这个步骤。
甚至少挤点都不能。
一次次的手消就像上刑一样,确实关乎安全的重要环节。
竹子的双手就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代价是活动开始变得有点僵硬。
不过早已重复无数次的采样动作,却不会因此变形。
穿着防护服没办法看时间,他仿佛奔跑在无垠雪地里的旅人,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跑到营地,烤上火堆。
原定的是4小时替换,但他们直到人来之前,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久。
只能通过越来越多的样本,大概估算一下。
心里想着:“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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