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等待多时,四花魁早到数步,还有京都云大家,白鹤楼内均是等候空同公者,空同公却姗姗来迟,该罚酒一杯!”
一语既出,被李梦阳锐气震慑的诸多金陵士子豁的一惊。
这么不客气的吗?
空同公可是我江南文魁,你袁宏道虽然也不差,但三败于空同公之下,哪来的底气敢让空同公罚酒!
袁宗道脸上一抽,差点没跟着起来拿出多年未用的家法好好收拾收拾自家二弟。
论资历,论学识,中郎你哪有资格跟李梦阳平起平坐?
你还敢罚人酒!
就凭你得道,就敢这么张扬吗?
简直当我之前对你的告诫是耳旁风啊!
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袁宗道忍住了。
袁中道双眼闪光,坐在椅子上仰望长身而起的二哥,活像个小迷弟。
从小到大,他的偶像一直都是他二兄。
今天见到二兄这么威,他自然情不自禁。
“今日是给玉之的接风宴,我姗姗来迟确实失了礼数,这杯酒该罚。”
“吱~”
深看了袁宏道一眼,李梦阳出人意料的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呼~”
不知道是谁看到李梦阳饮酒长出了一口气,白鹤楼里因为两人对峙而紧张的气氛松活了下来。
李梦阳进门时那一身凌利气势,一看今天就不是会善罢甘休的。
不想一声凌利收发由心罢了,还能容忍袁宏道当众冒犯。
果然,不愧是江南文魁空同公,大肚能容。
不少人暗暗佩服李梦阳。
当然,也有不少人佩服袁宏道的大胆。
整个江南文坛,恐怕除了袁宏道,没有第二个人敢罚李梦阳酒,还成功了。
“袁宏道不畏强敌,李梦阳宽宏雅量?呵呵,袁宏道确实不畏强敌,面上泰然自若,实际还是弱了底气,上来就像胁众威逼,正面跟李梦阳刚,想给人带个持强凌弱的帽子。”
张恒心里门清,这两人已然交手一回合了。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李梦阳借着我的名头,展示宽宏雅量,前辈气度,见招拆招,直接压了袁中郎一头。一杯酒喝的还让他不好继续发作。”
一鼓作气的气势被断了啊。
张恒评判局势,心里有底,暂时是袁宏道吃亏,落了下风。
终究是养望天下二十栽的李梦阳,地位压制了袁宏道。
但见袁宏道暗中交锋输了一手,仍然不骄不躁,古井不波,张恒兴趣不减,知道今天两人初次交锋,大概率会一触既收,以备后续。
“江南从此多风雨咯!”
看热闹不怕事大,张恒心里暗乐。
“老夫酒喝了,却无食下肚,且先开宴。可定了望云楼的满膏蟹?老夫今日既然已经失礼,就不妨放纵一把,好好尝尝难得一见的望云楼真珍馐。”
说着无人敢反驳的话,李梦阳放下酒杯在张恒旁边的主位坐下。
“满膏蟹洞庭湖中千只不得一个,乃是金陵难得一见的蟹中帝皇,唯独有望云楼少有拿来做招牌,老夫今日沾了玉之光,有口福了。”
刚一坐下,李梦阳就不掩亲近态度。
金陵士子的神色又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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