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海愕然,“俺要回来的。”
“他们非要你跟着走呢?”
齐大海望着陈晖,心中突然有些慌乱,“俺要回来的。……春秀,她怀了俺的孩子!”
陈晖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齐大海。
齐大海一时间,彷徨失措,去见了曹雄,多半会被他强行带走。可是要不去见,自己心中如何过的去那道坎。
“大海兄弟,既然已得知亲人还活着,你那份怨念也可以了了。见了,又能如何?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才是你最该做的!”陈晖缓缓地说道。
齐大海听罢,抬起头来,冲陈晖抱了抱拳,慢慢地退了出去。
站在船舯操作台上,陈晖目送着齐大海与那汉子在船舷处分手告别。陈晖始终紧紧地闭着嘴,一言不发。
“将军,他们的通海钱,还交吗?”有人在旁边轻声问道。
“交你大爷的!”陈晖骂了一句,随后转身吩咐道:“何清,你待会带几条船跟着他们,瞧瞧他们的实力。如果可能的话,找人混到他们船上,去那汉洲看看。”
“去汉洲?”那个被称为何清的军将疑惑地看过来,“汉洲在哪里?”
“老子也不知道!”陈晖冷然地说道:“所以才让你想办法找人混进去!告诉去的人,他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看着郑家的船只往两边散去,让出了通行的位置,周应平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他一回头,就看到罗汝成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万分。
“周掌柜,你是不是把咱们汉洲卖了个干干净净呀!”
“那个……那个……,情势所迫嘛。罗兄弟,郑家的人距离你们汉洲十万八千里,即使对你们汉洲情况了解一二,也是……也是无法威胁到你们。你说,是吧?”周应平干笑几声,弱弱地解释道。
“要不是郑家的人够不着咱们汉洲,刚才在船上,我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信,信,信……”周应平陪着笑说道:“罗兄弟,刚才是我不对。遇到事,我就……。郑芝龙不好惹呀!”来往江浙福建多次,到处都是郑芝龙巡海船只在大陆沿岸游弋巡查,所遇船只,莫敢不从。再加之,郑芝龙不久前又被朝廷褒奖,被加授予福建都督,统领福建所有水师(均是郑芝龙私兵乱),达到了一个海盗洗白后的职业顶点。
“等着吧!俺们汉洲实力迟早要比郑芝龙这狗贼强十倍!”罗汝成恨恨地说道。
数日后,罗汝成带着数艘移民船只与曹雄船队在广州湾汇合,听告知他,齐大海仍然活着并委身于郑芝龙水师,以及有一个怀孕的妻子。曹雄听了,不禁又惊又喜,随后又沉默不语。长叹一声后,轻轻说了一句:“他日,山水终相逢!”
随即,组织所有船只将聚集在广州的饥民和搜罗的工匠艺人,还有部分落魄文人,开始转运至靠近真腊的富国岛。
福建,泉州,都督府。
郑芝龙听完陈晖和郑彩的叙说,良久没有说话,手指轻松地弹着太师椅的扶手。
旁边坐着的郑芝豹示意二人不要出声,大哥每当思索重大事项的时候,手指总是下意识地弹着东西。
“他们已经至少运了三四千人去那汉洲,是吧?”郑芝龙轻声问道。
“以前不算,最近几个月,想来是有这么多人。”陈晖答道。
“以后,他们再来大明拉人,就不要拦人家!”
“嗯?……大爷!”
“大伯?”
陈晖和郑彩均是惊愕,对方可是刘香的余孽,而且还与荷兰人关系密切,不拦着他们,岂不是任其壮大,给自己增加一个强劲的对手!
“去吧,按我的吩咐去做。……还有,将那个齐大海唤来,我有话与他说。”郑芝龙并不解释,挥手让郑彩和陈晖出去办事。
“……大哥,此何用意?”看着两人退出了公房,郑芝豹忍不住问道。
“我们以前为什么在荷兰人那里做事?”
“那时,我们才出海……”
“那我们为何又在李旦那里做事?”
“……我们有了一些积蓄和能力。”
“我们为何又能自立?为何又能压服海上群雄?”
“因为,我们已经很强大了!”
郑芝龙站起身来,拍了拍三弟的肩膀,“那个曹雄,现在跟我们十几年前,是一样的”
郑芝豹看着郑芝龙,琢磨着他的话,此时,还比较弱小,必然会紧紧跟随荷兰人。……但是,他要变得稍微强大一点,那必然是自立。再强大一点,甚至就会跟荷兰人起冲突。
着呀,我们现在可以慢慢培养一个荷兰人的潜在对手!
“那以后,那个曹雄会不会威胁到我们?”
“刚才陈晖是不是说,那个汉洲在巴达维亚之南几千里?”
“是,但没确认过。”
“他们只要在巴达维亚之南,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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