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要求我们出动登陆作战的人手不少于三百人。陆战队加上那个炮队二十几人,一共才二百四十多。……这差的五十多个,是不是拿乡兵补上?”校阅场外,曹雄边走边说。
“乡兵呀!”齐天与潘其风互相看了看,也不是不行,无非再从移民里征召缺额。
“咱们不是还有一支六七十人的土著仆从嘛。把他们拉去,行不行?”俞福坤突然说道。
“土著仆从?”曹雄疑惑地看着众人。
“哦,是征剿内陆深处土著部落的时候,让最早投了我们的土著人组建的武装。他们跟着陆战队和乡兵打了几次土著部落,算是有些战斗经验吧。”齐天笑着解释道。
“行,缺的人,就由他们补上。狗日的荷兰人,他们虽然出动了七百人,但,有一半都是爪哇的土人。没道理,让咱们明人的血白白流在那个亚齐王国!”
“两日后就出发,是不是太仓促了?”齐天问道。
“荷兰人要求七月十日前在巴达维亚聚集,这没多少时日了。这次去打那亚齐,估计最多两个月,俺们就回来。那时,再多歇些时日!”
众人默然,曹雄他们这次在大明虽然弄了五千多人口,但也耗费了四个多月时间。当初承诺与荷兰东印度公司会攻亚齐,便不能无故失约,只能仓促带人赶往巴达维亚。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郑华莲眼泪婆娑地看着齐大江,“就算不是为我,你也要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齐大江温柔地将郑华莲揽在怀里,“俺是开大船的,又登陆作战,没有危险的。……倒是俺对不起你,去了大明,让人去清远县找了一圈,没找到你的家人……”
郑华莲摇摇头,家中贫蔽,或者去了他处逃荒也是可能的。找家人,无非是内心的一丝牵挂。
如今,她有了丈夫,腹中还有了孩子,她生活的所有希望都在这个家,以及她的丈夫身上。汉洲安定,温饱不愁,丈夫也是一个疼人的,作为一个女子,似乎应该满足了。家人,自离开大明以后,也只能是一个念想了。
“平儿,你不是医匠吗?怎的也要随军出征”徐老栓惊诧地看着儿子。
徐彦平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
“爹,娘,陆战队出征,其间必有伤亡,作为军中医匠,自然要跟随出征,就近治疗受伤队友。……放心,打仗的时候,我在后面呢!”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爹,该怎么办哟!”说着,徐彦平的母亲捂着嘴低低地抽泣起来。
徐彦平是唯一跟随出战的少年,作为彭老鬼的徒弟,学医也有近一年了。虽然不能治疗大的伤病,但简单的小病和创伤急救包扎,也能处理。最重要的是,陆战队兵士,知道有一个医匠随行,在战场上,也会是一个心理安慰。
作为一个年满十八岁的成年男子,徐彦平对于此次出征,是极为兴奋的。从吕宋来到汉洲,见识了波涛万里。在建业城,跟着齐天读书识字,因为对医药感兴趣,又跟着彭老鬼学医。
从看到血淋淋伤口而吓得发抖,到现在可以镇定自若地划开死尸的身体,仔细研究人体的内部构造。徐彦平和师傅彭老鬼有时候,就特别想找个活人来试试。但迫于内心存留的道德情操,而一时没有实施。
如今,跟着陆战队出征土人王国,除了见见外面的世界,徐彦平还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医术水平到底如何。
“俺昨日给老俞说了以后的安排。”曹雄看着齐家几个兄弟,郑重地说道:“以后,俺和你的几个哥哥替你打江山,你只管守在家里搞建设。以后俺死了,小天你坐俺的位子,大江,大陆,你们两个要好好护持小天。”
齐大江和齐大陆点头应诺,“俺和大陆都是粗人,管不了这诺大的一个基业。四弟读过书,懂机变,会管理,俺门会拼尽全力护持小天。”
“很好!”曹雄笑着说道:“俺们以后是要建国立业,这是俺以前从未想过的事。现在,俺们有了汉洲几个城,还有几千人口,算是在此立足了。以后,咱们就是慢慢地夯实基础,埋头发展,积攒实力。等有个几万人口,咱们就可以拉出旗子,弄个皇帝坐坐!”
齐天心里也是感动,曹雄这是真的拿他们几个兄弟当自己的孩子,连“立储”的事都弄出来了。
对于成为曹雄的后继者,齐天没有矫情地去推让。这个时代发展的大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以后发展的道路,其中的曲折,他也比任何人都看的透。
如今,汉洲各项基础已经或正在树立,他很有信心,在未来的十几年时间里,可以将汉洲建设得更加富强。
挽大明以倾覆,或许很难做到。但是,建立一个汉人海外最大的乐土和庇护之所,那还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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