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汉洲又要俺弄些什么?”胡文进看着牛进民领着一群水手进了货栈,便笑着问道。几乎每次汉洲来人,都会提出各式各样的需求,不是要某种工匠,就是某种工具,或者是某种设备。
“胡统领!”牛进民也是笑着拱了拱手,“这次还是要人!……稳婆,下个月至少要准备十余个稳婆!”
“咋的,汉洲下个月会有大量妇人生孩子?”胡文进惊诧地问道。
“差不多九十月间,会有两百多妇人生孩子吧。”随着今年一月间,三百多妇人的婚配,继而,在即将到来的九月至十月,汉洲将迎来一个生育高峰期。
牛进民的媳妇生产期估计也就在九月中下旬。他对于在巴达维亚搜罗稳婆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
次日清晨,牛进民有些慌乱地找到胡文进,向他报告了一件意外的事件。
“又有两个水手不在了?你们干什么吃的?”听到牛进民说,昨晚有两个水手外出后,至今未归,胡文进大怒。
牛进民也有些惶恐,半个月前,就曾有一名船上的水手在巴达维亚消失不见。他们以为是新进的水手,不堪汉洲偏僻,而贪图巴达维亚繁华跑掉了。
如今,从汉洲到巴达维亚的运输船靠岸后,非必要情况下,都会留在码头货栈。昨晚出外未归的两个水手当中,还有一个老兄弟。他们是准备买些酒水带在船上,充当备用饮水。到了深夜没返回,牛进民还以为是出去鬼混,并没在意。
结果,至天明时分,牛进民看到两人还未回来,立时知道出事了。
“你们先暂留一日。俺去寻林六哥,看他能不能帮着俺们找找人。我就不信了,两个大男人,还能让人绑了去?”此时,苏鸣岗已经卸任华人甲必丹,由林六哥担任。因而在巴达维亚,有些事情找他帮忙,还是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在距离汉洲货栈不远的一处小货仓里,一场残酷的刑讯已持续了一夜。路易斯托·苏亚雷兹瞪着血红的眼珠,在几张草草画就的航线图上面,久久不语。
他相信,经过一整夜的反复折磨,那两个昨日夜里捕获的水手应该没有再隐瞒什么了。
只是这几张航线图,画得也太简陋了!路易斯托·苏亚雷兹摇摇头,可能,那两个水手限于自身认知能力的低下,而且也不是专业领航人,也只能如此了。
“先生,那两个人怎么处理?还是跟上次一样,弄死以后,沉到海里去?”一个随从走了过来,小声地问道,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不,留下他们。我们要带着他们回马尼拉?”路易斯托·苏亚雷兹低头仍旧研究着那几幅抽象的航线图。
“先生,我们要不要找个华人通译来确认一下,他们是否说得正确?”
路易斯托·苏亚雷兹听了,心里也是一动,随即又摇摇头。这里的通译应该都有荷兰人背景,首尾弄不干净的话,很容易被荷兰人抓住。还是不要冒险,搞什么节外生枝,回到马尼拉再确认也不迟。
前后抓了那些海盗三个人,他们藏身的大致位置应该知道了。航行的大概时间,什么时候转向,路途上有什么岛屿标识,这些,可能就需要派艘船慢慢去探索和验证了。
距离抓住那群所有的海盗,目标似乎是越来越近了。任何挑战西班牙王国权威的人,他们都将受到惩罚。无论,他们躲在哪里,终究无法逃脱西班牙王国的追索!
一周后的清晨,几个自称热那亚的商人,在巴达维亚港口,抬着几个木箱,登上了一艘葡萄牙商船。
看着逐渐远去的码头,路易斯托·苏亚雷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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