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急忙伸出手来,牢牢地将她抓住,田佩芝这才没有摔个四仰八叉。她站稳了脚跟后先是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舒缓了下情绪,薛天很是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我被那些飞机给惊到了,没看到你,真是抱歉。”
田佩芝不愧是读过书有教养的女生,她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微笑,声音酥甜地说道:“没关系的先生,刚才我也没看到你,你还及时拉住了我,我总算没受伤,咱们算是扯平啦。”
“这怎么能扯平呢,你看你的手上都有些红起来了,我真是唐突了佳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也是刚来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你我能在这里相聚就是有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去。”
他要请我吃饭?看着这人西装革履,手上还戴着一块金表,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应该是个富家子弟,至少不是一个坏人,他请我吃饭应该不是不怀好意吧?
不行,我还是得矜持一点才好,要是我就这么轻易跟他走了,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一瞬间,田佩芝脑海里千回百转,竟是闪过了无数念头,这才轻启朱唇,准备委婉拒绝一下薛天,看看他是不是真心诚意邀请她吃饭。却不料她的肚子并不争气,在刚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就传来了咕咕作响的声音。这让她觉得有些尴尬。
薛天见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神色平静地说道:“你我都是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困难嘛。走啦,我看这里附近就有一家饭店,咱们先去那里填填肚子。”
“那……好吧……”田佩芝不再拒绝,跟着薛天走下台阶,在两三分钟后就找到了一家没被战火波及,重新开始营业的小饭店。
“老板,给我们上一桌拿手菜。速度快点。”薛天丢给饭店老板一枚袁大头,老板接在手里,拿起大洋吹了一下,放在耳边听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年轻的店小二脚步轻快地走过来给两人抹了抹桌椅,等他们坐下后又给他们沏了两杯茶,这才到后厨帮忙打下手去了。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薛天,不知小姐芳名?”薛天摘下了帽子,风度翩翩地问道。
“我叫田佩芝。”田佩芝看着面容英俊的薛天,心里泛起了一点涟漪,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真是个好名字,田小姐似乎还在读书?”
“对,我在湘南女子中学读书,今年就是最后一年,可是学校却被炸毁了,当时说好在重庆集合,所以我就千里迢迢地赶来了。可现在我怎么也找不到学校其他人,身上的衣服和钱又都被抢走了,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田佩芝楚楚可怜地哭诉着自己的遭遇,薛天连忙拿出纸巾,也不递给她,而是非常暧昧地伸出手来,主动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意识到自己被“轻薄”了的田佩芝故作恼怒地推开了薛天的手,娇嗔地说道:“讨厌。”
薛天连忙解释,又对着她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这几日你就随我一起去住旅社,我再帮你打探一下学校下落。我想那么大一个学校总不会就那么无端端地没了不是?”
“那佩芝就多谢薛先生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薛天告诉田佩芝自己是来做生意的商人,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和信任,又说自己准备在这里买个房子长住,正好还缺个帮他看看家,做做饭的人,如果田小姐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帮帮他。
田佩芝媚眼横生,没有明确的拒绝薛天,只是含混地说自己想先找到学校完成学业。她心里的想法也是如此,她已经把薛天当成了一个优质备胎,一个超过那个帮他来到重庆的好人魏端本,这点让薛天一点也不意外。
“菜来咯。两位老板,久等了。”店小二端着七个菜走了上来,把菜放到了桌上,这才笑着说道:“两位老板,请慢用。”
桌上摆着一条清蒸鲈鱼,一盘白切鸡,一盘红烧猪蹄,一盘土豆炖牛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炒秋葵,一大盘全鸭汤,一大盆米饭,倒也算对得起他那块大洋。
田佩芝主动拿起碗给薛天装了碗饭,薛天也没闲着,给她盛了碗鸭汤,里面还搭了个鸭腿。
田佩芝已经饿了快两天,这餐饭她吃得虽然优雅,但也还是有点急,薛天吃的不多,每样东西几乎只动了几口就不吃了。然后就慢慢地喝起汤来。
“不好意思啊薛先生,我这吃相让你见笑了。”田佩芝见薛天停筷不吃后有些脸红,薛天安慰她道:“田小姐你不必自责,你的举止很优雅,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吃饱了吗?”薛天看着也停下筷子不动的美人,轻声问道。
“吃饱了。只是这一桌子的菜没吃完都浪费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薛天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嘴,有些惋惜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光明神会将它们赐予有需要的人的。”薛天语气平静地说道。
田佩芝好奇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光明神?这是什么神灵?我怎么从没听过?”
薛天道:“光明神其实就是上帝,上帝这个称呼只是当时明清时期西方传教士为了在咱们这传教,故意和昊天上帝的名字混在一起,说自己信的和我们国家的人是一样的教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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