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恭松开了自己的手,冲着王曜景一抱拳,“在下坎字门天津总坛五师兄杨文恭,敢问兄弟坛号?”
王曜景虽然在认真听对方说什么,但他依然不清楚杨文恭是隶属哪个势力的。不过,他也急中生智,既然不知道前身记忆,那干脆就装失忆算了。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是在离这里大约二十里左右的一个山谷,哦,对了,当时附近还有一些尸体,应该是我的同伴。”王曜景半真半假的说道,他的表演不露痕迹,因为他本身就不记得这些事情。
杨文恭二人不疑有他,身上纹有梅花者,必然是嫡系的兄弟,不是官团就是内团,是可以信任的。
“既是如此,那便随我先去屯里吧,此地荒乱,看兄弟的样子也是吃了不少苦。”杨文恭瞧着王曜景身上的血迹,言语中带着愧意,便主动邀请着说道。
“是极是极,屯里也有不少团内的兄弟,若是有认识你的,说不得能帮你记起以前的事情。”曹旌宇也在一旁帮腔,王曜景在心中犹豫了片刻,也就答应了下来。
自己刚刚来到这个时代,还什么都不了解,若是不小心走岔了地方,跑到了秃头鹰的地盘,保不齐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眼下这两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只要自己小心不露出破绽,跟着去也无妨。
“那……就谢过二位了。”王曜景再次一抱拳,爽快的说道。
“哈哈哈,走,我们为你接风洗尘。在这关东之地能见到本团的弟兄也是不容易,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从直隶一带过来的,也不知道直隶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杨文恭倒是十分爽快,只有后半句的语气有些沉重。
在听到“直隶”二字的时候,曹旌宇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焦虑,只是被他掩饰的很好,也无人发现。
杨文恭二人所说的屯子名叫白马屯,离这里不过十里,至于他现在脚下的这块土地,在关内的人听来却是如雷贯耳。
宁古塔!
很多犯人都是被流放到此地的,这里还在盛京北部,几乎靠近边界,的确是个荒僻苦寒之地。曾经有人这么形容此地:“若到宁古塔,十个黄泉也不怕。”
由此可见,此地的环境之恶劣。
宁古塔的苦寒确实非虚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
王曜景初来此地,还以为这里已经是寒冬腊月,不曾想一打听,现今才刚刚进入八月,这要在南方,估计秋老虎刚刚发威,就算在北直隶等地,也不过是刚刚有些寒凉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念也是一动,他终于知道先前自己的对那两个土匪所说的谎话会被识破了。他说自己从河北来,要往吉林去,但这里是哪儿啊?这里可是宁古塔,已经到了黑龙江了,哪有人走亲戚还特意从黑龙江绕这么一大圈的,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他当时只听出了东北口音,却没有想到这一茬,反倒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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