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广省邺都。
邺都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邺城最早出现在上古皇帝时期,有遗留的史料记载曰:“汪坚遂定荆江南地,降越君,置邺郡。”古老并不代表它就破旧,相反如果蜀宁朝第一大城圣都的形容词是沧桑厚重、繁荣昌盛的话,那么邺都的形容词就是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从芈氏夺得南国天下分封诸侯起,受封的第一代楚国国君芈心便开始对年年战火搞得满目疮痍、残破不堪的邺都进行修复工程。
这项浩大的工程经过楚国数代君主的不断努力终于完工,形成了今天邺都的雏形,当时叫会稽城。后历经好几代君王至芈枢继位,年深日久之下会稽城已然开始有颓败、衰落之象。
芈枢请得易谟言出山后,易谟言亲自参与并设计了会稽城的修复及拓展工程,内容包括城墙翻新加固、阵法植入、街道规划、王宫扩大翻新等等,并更名为邺都。
如今,邺都城墙高大坚固,城墙甬道可六马并头而行;城市区域进行了宅、工、商、兵、宫五区的划分,四条可八马并行的主干道,使原本凌乱的城市在平日里更容易管理,战时里更容易调度;阵法的植入,使城市不断的吸收天地间的运势、灵气,整个城池都给人一种神清气爽、朝气勃勃的感觉。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如今的邺都,只能是--“汤城铁池”。
“好一座坚城!”初到邺都的赵开源望着这座墙高池深的城市感叹着。他怎么能不感慨呢,这一路下来除了圣都,就只有金城稍微像样一点,像邺都这种直追圣都的城市在整个蜀宁朝是不会有第二座的。
“哼。再高的城池也挡不住我们武者的脚步。”第二天就摒弃了哀伤,恢复了本色的万里行嗤之以鼻。是的,以他的武功来说,轻功随便一跃,再高的城墙都能跃过,他有不屑的资本。
“嘁,少臭美,我的轻功也能随便过去,让你带一万人过去能行?”赵开源对万活宝这种只知武功、杀人,不知政治意义、军事意义的白痴说法也回之以嗤之以鼻。
“呃,好像是不能。”万活宝认真的埋头思考了一下,他有点失落的回答。
“不过,带一万颗人头,或许可以试试。”不过,他接下来这句话让赵开源当场石化。
“也罢,跟你说是对牛弹琴,我错了。”赵开源懊恼的说了一句,接着观察楚军去了。
楚国以蓝色为国色,楚军精锐皆穿亮银战甲,披蓝色征衣。易谟言治军极严,玩忽懈怠者轻则军棍伺候,重则收监杀头。城门的卫士皆一丝不苟的执矛耸立,认真的检查着行人,没一个人有半点松懈的样子。
“从守城卫兵观之,楚军治军极严,为耐战之师。”赵开源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如是写着。
“嗯,这些兵还有点意思,杀起来肯定好玩。”万里行兴奋的看了看楚军如是评价。
“你不是杀了很多了么。”赵开源没好气的回了句,他指的是那些追杀自己却被万里行反杀的楚国死士。
“也对,那没意思了。”万里行闻言顿觉无趣,他神态很是失落。
赵开源看着失落的万里行,快意的道:“进城吧。”
“敢问,是赵公子?”城门伍长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脑海中闪出了易谟言传魂给他们的面相,试探性的问着。
“怪哉,楚国赵某也有熟人不成?”赵开源用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很是玩味的微笑着。
这名伍长反而有点诧异的尴尬赔笑道:“那个,我家易军师想请先生入宫一叙。”
“好,带路。”这次赵开源回答得很干脆,他也很好奇那个非要把他弄死在西州的楚王军师易谟言究竟是何方高人。
邺都楚王宫。
楚王宫没有金城公府那种不可一世的威严之气,却有一股淡淡的仙家灵气,庄严而肃穆。这股灵气,赵开源并不陌生,是他师门的独有的气息,他似乎遇到同门了。王宫金碧辉煌,极尽奢侈,红瓦黄墙,青石大道,随处可见极其稀有的珊瑚、树木、奇石点缀的园林景观。有大殿一座,偏殿两座,正寝宫三座,偏寝宫十余座。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一座偏宫。
“嗯,法宫?”赵开源有点震惊的看着这个名字,顿时愣住了。
“赵公子来过法宫?”伍长更加诧异了,不应该啊,法宫是易军师来了后才新建的偏宫,至今不过数年,这赵开源见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啊。
“没,没,怎么可能。”赵开源回过神缓缓的说着,但其神色还是有点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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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也是,公子先在待客厅稍坐,我去通禀军师大人。”伍长带着赵开源和万里行走到待客堂安排坐定,且吩咐下人侍奉茶水后客气的说着。
“好,劳烦足下。”赵开源拱了拱手很有礼节的回应。
“赵公子久候了,易某俗事缠身,见笑了。”片刻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抱拳迈步走进大堂,他就是易谟言,楚王军师。
“那里,那里,不知易军师唤晚生前来有何指教。”赵开源赶紧站起身,态度谦逊的回应,两人互相行礼,好像是多年没见的好朋友一般。
看着这对仇人这种虚假世故的表演,被着实恶心得不行的万里行很是不屑的讥笑道:“哼,繁文缛节,你们这些读书人真麻烦。”
“此子是我一个江湖朋友,名唤万里行,不晓礼节,先生见笑了,晚生在此道歉,请先生海涵!”赵开源无奈的打了个圆场。
“不碍事,易某也来自江湖,最喜结交江湖豪杰,万兄做派甚合我意,哈哈!”易谟言配合的打了个哈哈。
“先说正事吧,易某相请赵公子是听闻定西公好字,公子曾与他老人家研讨。正好易某也是好字之人,不知公子可有雅兴一观易某的拙作?”易谟言和颜悦色的说着。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赵开源嘴上谦虚有礼的说,心里却道:“妈的,这群王八蛋怎么都跟字干上了,试探老子就试探老子,都拿字来说事,变个法行么?画也好啊。”
“来呀,取字来。”易谟言对家奴吩咐着。
“咦,先生又有大作?本王来得巧啊。”这时,门外响起一个爽朗自信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是楚王芈枢。
“参见楚王。”赵开源见来人是自称本王,料定是楚王芈枢,赶紧态度恭敬的跪拜行礼。
易谟言也跪拜行礼,谦和恭敬的道:“参见王上,哪敢说是大作,易某闲来无事小打小闹的拙作而已。”
“平身!孤有事找先生相商,不料先生不在理事殿,反正闲来无事,就来法宫走走。正巧碰见先生与这两位在此研讨书法,对了,这两位是?”芈枢伸出双手做了个平身的手势,他眼光打量着赵开源,貌似温和的问着,他其实更对那个没下拜的人--万里行更感兴趣一些,虽然他只是佯装不经意的瞟了一眼。
“这位是今科殿试的高才赵开源,赵公子。这位是他的朋友万里行。”易谟言介绍了一番。
“见过楚王。”赵开源躬身行礼,而万里行只是随便拱了下手。
芈枢摆摆手和颜悦色的道:“不必多礼,咱们先欣赏下先生的大作。”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只见家奴拿来的书法上面写着这样一首词。
赵开源细细观看之后若有所思的道:“嗯?说的是三朝之战的吴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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