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肯理我了。”
顾炀慌张的错开视线,伸手去拿笔,又因为慌乱,圆滚滚的笔滚下桌子,掉在半空中被樊渊又一条狐狸尾巴接住了。
樊渊把笔重新放回到顾炀面前,收回手的时候似乎是想要捏一下顾炀的耳垂,被顾炀偏头躲开,张开的手指落了空。
做这一切的时候,顾炀的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左手心。
樊渊也看了眼顾炀的左手,随后重新趴回到顾炀面前。
他主动把靠近顾炀那一边的帽子向上推,露出一只抖来抖去、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顾炀。”
樊渊叫着顾炀,又向顾炀面前靠近一些,毛茸茸的耳朵就在顾炀眼前,一下又一下的抖着,每一下都在诱惑着顾炀伸手摸一摸这绵软、皮毛柔软的狐狸耳朵。
顾炀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慢慢蜷缩收紧,转开了视线。
樊渊把自己的下巴垫在了顾炀的手背上,整个人终于都趴在了顾炀的面前。
“顾炀,看看我。”
顾炀侧脸露出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还是没有回头看樊渊。
樊渊低头,温凉的唇轻轻碰了碰顾炀的手背。
顾炀把手缩了回去,藏进校服的袖子里,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转头看向了樊渊。
“你是谁?老狐狸?还是年轻狐狸?这次又想怎么骗我?又想怎么伤害你自己的身体?”
顾炀一开口就是质问,偏偏樊渊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他伸手将顾炀的手重新拽过来,顾炀挣扎反抗了一瞬,又任由樊渊握紧了他的手。
樊渊将顾炀的右手握在手心,带着顾炀的手放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顾炀的手掌下就是樊渊的心脏,比起道侣印,这样的方式感知樊渊的心跳更清晰、更直观。
伴随着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樊渊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顾炀,郑重的回答顾炀:
“顾炀,我是樊渊,不是什么狐狸,只是樊渊。”
顾炀眼睛微微睁大一些,看向逐渐靠近他的樊渊。
樊渊终于能够靠近顾炀,亲吻到了顾炀的唇角。
“我是你的樊渊。”
顾炀立刻看向了左手心,他亲眼看到了那本虚拟小书上的好感度,由67跳到68,又从68跳到了69,到了69也没有停下来,直到分数满了70分,才停止了变化。
热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樊渊也没想到顾炀会哭得这么突然,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慌乱和无错。
顾炀低头使劲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用力很大,把眼眶周围都擦得通红,直到被樊渊握住了双手。
讲台上的卓婉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异常,樊渊带着顾炀又压低了一些身体。
他没有问顾炀为什么哭,而是用指尖轻轻抹掉顾炀脸上的泪水,说出道歉的话。
“顾炀,对不起。”
顾炀的呼吸有点抽噎,眼睛红红的看向樊渊,这是樊渊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跟他道歉。
紧接着樊渊又说:
“顾炀,我喜欢你。”
樊渊宁可一笔一划写在顾炀身上都不肯说出口的两个字,终于被说了出来。
这种事只要一开了头,就停不下来。
“顾炀,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
顾炀刚停下的泪水又落了下来,这几天饱受折磨的内心终于在此时拨云见日。
樊渊撕下来一张白纸,拿过顾炀的笔,在上面认真的写上:
“我不会再受任何外物的影响。”
樊渊的字迹向来嚣张、狂放,与他本人的彬彬有礼模样大相径庭,可樊渊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字尾都带着小心的收敛。
每一下收敛的笔锋,都代表了他对顾炀的重视。
顾炀使劲擦干眼泪,抢过樊渊手里的笔,在樊渊写的那一句话下面也写了一句:
“起因是我,对不起。”
樊渊没说话,抬手揉了揉顾炀的脑袋,又顺着顾炀的脸颊向下,捏住了顾炀的耳垂。
这是两个人之间惯常的亲密小动作,这一次顾炀没有躲开。
寂寞了许久的狐狸尾巴再一次轻轻搭上了顾炀的腿,顾炀也没有再甩开它们。
他从桌堂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本子,翻开第一页,认认真真的写上了两个大字:
“计时。”
然后又在计时下面写上了100三个阿拉伯数字,末了将这几个字分别涂抹加粗加黑,最后把这个本子立起来摆在了樊渊做的计时本旁边。
樊渊看向那个本子,狐狸尾巴慢慢往顾炀的校服里面探。
“这是什么?”
顾炀认真的看着两个并排立在一起的本子,伸手准确的揪住了樊渊的狐狸尾巴从衣服里拽出来,扔了出去。
“这是你不许碰我的时间。”
“如果你以后再……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就会在上面加时。”
樊渊没有不满顾炀的这个计时本,先不说这个计时本到底能不能实施起来,单单看顾炀这个认真的小模样,就很招人。
一直看着顾炀的樊渊突然撑着脸颊,把脸转到了另一边,修长的手指半遮着脸,脸颊边是罕见的浅淡红晕。
这样的顾炀,让他心跳加速。
不论樊渊怎么想,顾炀是挺满意的,满意之余他又开始担心樊渊被金手指影响后的两个狐狸性格。
他终于开始跟樊渊正常说话,一开口就是询问这件事。
“你……还会在白天、晚上出现不同的性格吗?”
樊渊九条尾巴又变成了一根,虽然只有一根,也仍旧致力于往顾炀的衣服里面钻。
“不会,只会有点小小的后遗症。”
顾炀担心的凑过去,他刻意远离了樊渊一早上,此时终于肯像以前那样主动凑到樊渊面前。
“什么后遗症?”
樊渊也顺势低头,贴着顾炀的耳朵轻声说:
“不碰你会疼的后遗症。”
顾炀:“……”
他抹了把脸,面无表情的推开樊渊,突然高高的举起了手。
“报告!”
卓婉其实盯着他们两个盯了一个早自习了,早上两个孩子怪异的行为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更别提她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被教导主任拦住,要她着重看一下顾炀。
她还以为顾炀出了什么事,结果这一早上,她一边纠结着是不是该提醒两个人学习,一边又想着还是再看看,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主张,不会怠慢学习。
到后面见两个人又腻腻歪歪的凑到了一起,卓婉才松了口气,只当他们两个闹小矛盾,已经和好了。
此时早自习已经快结束了,第一节就是语文课,卓婉要讲课的教案都拿出来了,顾炀突然举起了手。
顾炀在卓婉的示意下站起来,字正腔圆的说:
“卓老师,樊渊上课开小差,还打扰我学习!”
卓婉:“……樊渊去后面……不,来黑板旁边站着听课。”
樊渊表情淡漠的站起来,起身的时候借着书堆的遮挡,指尖轻轻撩过顾炀的锁骨。
“晚上再收拾你。”
话落樊渊已经拿着书走去黑板旁边站着了,高三一班的同学们面面相觑,互相对视时,都是一脑门的问号。
被樊渊哄了一早上,一直担心的危机事件也没有了,好感度还一下子飙升到了70分,顾炀心情早就好了。
他得意的冲站在黑板旁边的樊渊翘起嘴角,樊渊黑眸穿过教室落到顾炀身上,突然像顾炀曾经做得那样,伸出手,拇指和食指交叠,对着顾炀比了一颗小爱心。
顾炀的眼睛立刻瞪圆了,他猛地低下头,整个人都藏在了书堆后面。
结果过了不到一分钟,书堆后面摇摇晃晃的举起来一颗同样的小爱心。
卓婉嘴角抽了一下,只觉得她这一早上都白担心了。
这时铃声响起来,第一节课开始了。
卓婉从讲台后面站起来,使劲敲了下黑板。
“顾炀,跟老师比爱心呢?”
顾炀吓得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得意的笑还没有完全收敛。
卓婉冷笑一声,一指教室最后面:
“你,给我去后面站着听课!”
顾炀立刻看向樊渊,樊渊的嘴角微微勾起又立刻压平。
结果,第一节课,樊渊和顾炀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在最后面,站了整整一节课。
卓婉语速飞快的讲着阅读题,顾炀拿着书垫着卷子,看向了窗外。
冬天挣扎着长在窗外缝隙里的小野花努力撑过了一个冬日,此时正在春天的微风里扭腰摆舞,头上顶着即将绽放的花苞,哪怕花茎很细弱,花苞巨大,它也会在最好的朝阳里,绽放出最骄傲的花朵。
顾炀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认真的跟着卓婉在试卷上做着注释。
被罚站在教室最前面黑板旁边的樊渊也同样在认真听课,他们两个对自己的未来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怠慢。
卓婉踩着高跟鞋在每一排座位中间慢慢穿梭,哒哒哒的声响伴随着一刻不停的讲课声,就是他们青春曲谱中的一段。
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
万物是,樊渊和顾炀也是。
他们从秋到冬,从冬到春,之后是无数个春夏秋冬,无数个属于樊渊和顾炀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顾炀拿出“不许碰计时本”不停写着:+10、+10、+10……
樊渊唰的亮出九条尾巴:摸我?
顾炀:不摸不摸,要忍耐……忍个西瓜!都是我的!
猛地扑过去陷入狐狸尾巴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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