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随就像头失了控的豹子,硬要去找张家延理论,段灼只好圈住他,将人拦下来。一是觉得为张家延这样的人置气不值得,其次也是担心蒋随这暴脾气收不住,动手打人什么的,这样,他们倒是成过错方了。
段灼之前不是没遇过城府很深,与这样的人相处,他的经验就是离得远一点,因为再怎样同他理论,他也不会认为是自己错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人把公平,正义,道德放在首位,就有人把它们踩在脚下。
怀里的人仍是不停挣扎,段灼干脆一把将人抱起,往外走:“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可以吗?”
蒋随的个子矮了那么十公分,两条小腿在空中使劲蹬自行车,就是触不到地面,愤愤哼了口气:“我看你这么憋屈我难受。”
“我知道。”段灼松了手,帮他掖了掖皱掉的衣摆,“我没觉得委屈,对付这样的人其实没必要上手,我在比赛上赢他,不比揍他一顿强吗?”
蒋随不说话,嘴巴仍噘得老高,都能挂水桶了。
段灼面对着他,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捏住他脸颊往上提了提,蒋随没有挣开,但眉眼明显还有些不服气,像没有被满足的小朋友。
游泳馆门口人来人往,段灼靠近他耳旁说:“就让他以为我已经全部吃了,尿检结果才会让他惊喜,不是吗?”
逆向的思维方式令蒋随眉梢一抬,随后弯了弯嘴角,指尖往段灼腰上一戳:“你小子坏心眼藏得很深嘛。”
学生公寓附近总有小野猫出没,有时候清早看见,有时候晚上碰见,没人能摸透它们的作息时间,蒋随和段灼绕着公寓转了两圈,最后在灌木丛后边听见几声猫叫。
一共三只狸花,两小一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猫妈妈带俩孩子,大的对人类持有极高的戒备心,哪怕看到蒋随手里有吃的,也躲得远远的。
两只小的就不一样,段灼把掰下来的火腿肠扔过去一点,它们靠近闻了闻,坐下就吃,吃完舔舔嘴,朝着段灼叫唤。
过了会儿,大的那只嘴馋得忍不住,也慢悠悠靠近,段灼扔过去一截,它叼着跑开了。
“嘿!——这白眼狼,摸都不让摸一下。”蒋随僵在半空中的手只好收回。
段灼蹲在花丛边,轻轻撸着小猫咪的脑袋:“它可能是女孩呢,你老占人便宜,不像话。”
说完,感觉有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那你让我占占便宜……哟,我摸到的这是腹肌吗?”
蒋随的笑声跟流氓似的,眼尾也笑弯了,不停捏着他痒痒肉,段灼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我可要揍人了啊。”
“来嘛,你准备揍我哪里?”
段灼正要开口,肩头被人拍了拍,熟悉的声音落了下来:“你们杵这干吗呢?”
蒋随和段灼同时转过头,发现程子遥肩头的书包扁扁的。
“哟,礼物送出去了啊,”蒋随一把揽过程子遥肩膀,笑着说,“咋样,她怎么说?”
“拒绝了,但没有完全拒绝。”
段灼也掺进来一脚:“展开讲讲。”
程子遥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开始变这么八卦了?”
段灼义正辞严:“兄弟的事情不叫八卦,叫关心。”
礼物是在电影的放映过程中送出去的,林嘉文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程子遥便逮住这个机会,在洗手间外边候着,将礼物送了出去。
即使是万分期待,程子遥也根本不敢当着面听答案,交代林嘉文把东西带回学校以后再拆,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转身逃离时,林嘉文却主动叫住了他,说了一番令他大为震惊的话。
“她其实很早就看出来我对她有意思,从我第一次问她要微信号那会儿就知道了。”程子遥说话时,望着漆黑的夜空,不住地摇头叹气,“我真是太蠢了,我还以为我自己隐藏得很好来着。”
段灼笑了起来:“抛开销售等特殊情况不谈,当一位第一次见面的异性主动向自己讨要微信号,都会有个下意识的反应——他可能喜欢我。”
蒋随也说:“就是嘛,再有你一天恨不得和她偶遇八百遍,她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
程子遥梗着脖子:“那我又没有被人要过微信号,我哪知道她的心理活动。”
蒋随问:“后来呢?她怎么拒绝你了?”
“她说她是不婚主义者。”
蒋随和段灼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表示困惑。
“情况是这样,她的父母呢,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两个人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就把学姐一个人扔在奶奶那边,而导致婚姻破裂的主要原因是学姐的父亲出轨了。”
父母离婚倒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只是发生在林嘉文身上,让段灼感到有些意外,她看起来就像是氛围感很好的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小娇花。
程子遥继续说:“父母那一辈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影响挺大的,在她看来,婚姻根本就不是什么保障,反而是一种约束,以后就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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