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蒋随拉着猥琐的长音,“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方?让你帮我送个包裹都要收钱呢。”
回想起最初认识的经过,段灼的两条长腿蜷起来,左右晃了晃,笑个不停。
“那不是跟现在不一样了嘛,你自己说的,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想看看自己的宝贝还需要打申请吗?”
“不给看,”蒋随朝他吐吐舌头,“馋死你。”
段灼磨了磨后槽牙,这要是在跟前,他非得把蒋随扔床上办了不可,无奈相隔千里,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看也行,那你亲我一下。”
蒋随朝镜头噘了噘嘴。
“没亲到,再来一下。”
蒋随又亲了一下,这次是碰到了摄像头,很清脆的一声响。
段灼忍不住逗他:“都没感觉,你能不能深情一点。”
“怎么个深情法?跟摄像头舌吻吗?”
亲不到也摸不着,段灼忧伤地叹了口气:“异地恋真辛苦,我这才过了一晚上,就已经受不了了,接下来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熬。”
蒋随笑着说:“你放心,等训练日程提上来,日子会比你想象中快得多,而且像你这种第一次参加大赛的,领队一定会先派你出去跟国外那些俱乐部里的运动员比赛的,到时候就怕你累得想不到我。”
段灼很确信自己对蒋随的惦念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缩减,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让蒋随相信,唯一可以证明他的是时间,于是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会的,我保证。”
其实思念不光是段灼一个人的事情,视频挂断之后,蒋随上网搜索异地恋的相处模式,收集了不少实用又可爱的方法。
第二天清早,段灼的支付宝就收到了一张由蒋随赠送的亲属卡,每月额度三千。
他一手刷牙,另一只手戳着屏幕打字。
【Free:干啥,包养我?】
【国际级抬杠运动员:你以后买东西就刷这个,我就大概能知道你在哪,在做什么了。】
段灼笑了笑,也给蒋随赠送了一张。他现在转入国家队,每个月可以领取定额的补贴,虽然只有几千块,但他每个月的开销很少,除了游泳装备就是一些日用品,几千块也够用了。
他希望能够多多出去比赛,攒下来的奖金就可以给段志宏动手术了。
亲属卡只是一个开始,段灼后来在各种APP上动脑筋,他让蒋随下了一款主打线上陪伴的学习软件,里边设有初中、高中、大学和在职部,用户进入自习室后可以设定学习时间。
软件还有公共寝室和专属寝室,开个房就可以一起在一起休息,还能互传纸条。
游戏虽然是虚拟的,但一起努力学习和训练是真实的,再之后蒋随又陆陆续续摸索到许多增加亲密值的方式。他们换情侣头像,用情侣壁纸,拍朝阳晚霞,拍云朵星空,攒一整天的趣事只为晚上躲在被窝的那半小时。
虽然见不到面,他们却又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
快开学的时候,蒋随打算去北京给段灼一个惊喜的,但他订酒店时忘记切换回自己的卡,段灼立即就知道了他的这个行动。
兴奋是第一反应,但思虑过后,觉得似乎不妥。
国家队每周只有一天休息,且不能调休,也就是说,就算蒋随来了,他也只有一天时间能够陪他,北京城这么大,一天时间哪够逛的。
放蒋随一个人在北京城里穿梭,他更不放心。
蒋随虽不情愿,但后来也乖乖把房间给退了。
开学后,学校寝室新来了一位同学,是练花样滑冰的,都是冬季项目,大家很有共同语言,尤其是在骨折这方面,这位同学也很有经验,他给蒋随介绍了有名的中医做针灸推拿,价格比三甲医院便宜将近一半,效果很不错。
不过在这位新同学表示要换到蒋随旁边那个位置睡觉时,被蒋随无情拒绝了。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段灼耳朵里。
“你好像只看家护院的狗子。”
“喂,”蒋随气得牙痒痒,“你有没有良心,我给你护床位,你骂我是狗?”
“狗子是夸,你怎么会觉得是损呢?”
“你呢?”蒋随躺在床上,晃了晃小腿问,“换了新环境还适应吗?”
“还行吧。”
段灼的话音很弱,透着几分勉强,他很少这么讲话,蒋随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了,不顺利吗?”
段灼是在九月初随队飞到澳大利亚的。出国训练,他们的身份就好比出国交换的留学生,吃住都和国外俱乐部的运动员一起。
他吃不惯这边的食物,尤其是袋鼠肉和三文鱼,每一口都像在受罪,住的地方也没有国内那么好,蚊虫不断,窗帘不够遮光,他的睡眠质量很差。
他们所在的俱乐部距离商场很远,购物不便。
生活上的这些改变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感到痛苦和折磨的是提不上去的成绩。
澳大利亚在游泳项目上的排名一直都是数一数二,和世界顶级的运动员在一个泳池,他感受到了实力的碾压,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他不再是王野和蒋随口中的那个天才,也不是贺教练口中的好苗子,他和他的队友总是包揽倒数第一和第二。
赛场上输掉也就算了,就连平时的训练量也赶不上那帮人。
有个叫Hunter的就住对门,他们平时交流比较多,Hunter每天的训练量是20公里打底,而这20公里是段灼的巅峰值。
为了和Hunter较劲,段灼多游了几公里,结果上岸时身体不适,在洗手间狂吐一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蒋随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冲完澡回屋,肌肉很痛,心脏也不舒服,整个人都是蔫的。
被蒋随听出异常后,段灼把原委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心脏很不舒服吗?”蒋随紧张道,“那有没有让队医看看啊?”
“看过了,医生说是酸中毒,吃了两片药。”
酸中毒的痛苦蒋随经历过,就跟食物中毒似的,直犯恶心,听见段灼这样,他心疼得不行。
“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
“还好啦,”段灼对着镜头挤出一个笑,“训练再苦我也可以接受,只是见不到你就有些难受。”
“为什么难受啊?”
段灼扁了扁嘴,声音很轻:“就是忽然好想抱抱你。”
蒋随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了解到段灼在澳大利亚的训练为期三个月,蒋随掐指一算,段灼回北京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冬季运动会举办的时候。
听教练说,这次冬运会结束会往国家队输送一批短道速滑运动员,每个项目取前三,如果他可以拿到一个名额就可以去北京和段灼一起训练了。
念头一起,他便坐不住了,立刻用导航搜索冬季运动管理中心和游泳运动管理中心的距离。
只有十多公里,乘车的话,半小时内就能到。
这样一来,他们每周都可以见面,想抱多久都可以。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拿到这个名额。
寝室的窗户没有关,晚风轻抚过脸颊,裹着一丝温热,像极了在酒店那一晚,段灼在他耳畔吹气。
睡前,他给经常帮他做红外理疗的那个医生发了条消息。
【国际级抬杠运动员: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医院可以打封闭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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